牌呢?通關文書呢?”劉隊正一本正經伸出手,“拿來我看。”
“在屋子裡……”
“那去你屋裡看。”
龍朝垂頭喪氣應一聲,回頭向屋裡走。
劉隊長跟在他身後,神情滿意。
屋子隱在沉沉的暗色中,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
龍朝推開門,走了進去,劉隊長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道:“你還有個同伴呢?”
“床上躺著的不是?”龍朝一指。
劉隊正伸長脖子一看,龍朝忽然腳一伸,把劉隊長絆倒在地,門背後太史闌急速閃出來,手中人間刺淡藍光芒一閃,刺入劉隊正的背心。
劉隊正有點僵木地趴著,太史闌蹲在他身邊,對龍朝一甩頭,“出去。”
“每次都過河拆橋……”龍朝只好嘟囔著出去,太史闌把門關好,低頭問了劉隊正幾句話,半晌,輕輕舒了一口氣。
還好……
她低頭看了看劉隊正——殺,還是不殺?
殺固然可能帶來麻煩,不殺,麻煩更大。
“龍朝。”她敲昏這人,然後使喚手下,“去找條毒蛇來。要毒性帶點麻痺的。或者你找來有麻痺作用的藥草也行。”
“你以為我這裡是藥鋪啊要毒蛇有毒蛇要藥草有藥草……”
“你不是號稱少時周遊天下五越西番都去過麼,連這個都不懂?”太史闌斜睨過來的眸子涼涼的。
龍朝閉了嘴,開門出去了,過不了多久,他果然捉了一條蛇回來,雖說外面是野地,但這秋季也難為他這麼快扒拉出一條蛇。
“銀環。”他得意洋洋地道,“毒性強,發作快,必殺死。”
太史闌讓他扛著那劉隊正出去了,趁巡哨過去之後,將中了遺忘的劉隊正放在天魂營那邊牆下,讓毒蛇咬了他背部和腳踝各一口。隨即迅速離開,回屋子睡覺。
天快亮的時候,那邊有點騷動,給太史闌她們送早飯計程車兵說,劉隊正半夜出去解手,給毒蛇咬死了。
那頭很快把屍體拉了出去,沒有對此多加調查——毒蛇咬死一眼看得出,劉隊正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至於為什麼一處在腳踝一處在背心,應該是他被咬倒下後蛇游到他背上給他又來了一口。
大家都知道劉隊長半夜出去是幹什麼的,尋歡不成被蛇咬,這叫運氣,所以這整件事沒有任何可以疑慮的,完全就是意外死亡,天魂營也不願意聲張出去引來執法隊——少帥對這類事兒向來討厭,可不能給他知道。
一個人死了,也便死了。
天亮的時候,兩個人走了,也便走了。
除了邰世濤,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兩個運糧官的離開,天光剛亮的時候邰世濤最早起床,早早在門口打水洗地,昭陽城糧庫馬車轆轆經過院子門口,他沒有抬頭。
地面被水澆過一次又一次,青磚石洗得鏡子一樣,縫隙裡的草也被他拔了,亮亮的映得出人影。
馬車轆轆而過,最前面的車子上,坐著年輕的運糧官。
和背身專心洗地的邰世濤一樣,她也不對這邊看,只是垂著頭,似乎在剔指甲。
亮亮的地面,映出他和她的影子,馬車的陰影,無聲無息覆蓋過來。
在彼此的影子交疊的一瞬間,她忽然伸手,虛空拍了拍。
手的影子拍在脊背的影子上,然後往上,在臉頰稍稍停留,隨即收回。
這一刻無聲的保重,這一刻只能以光影訴說。
馬車駛了過去,影子交錯而過,他始終沒有回頭,背對著她蹲著,手浸在冰冷的水裡,一聲聲,數著她離去的馬車聲。
隔壁的喧鬧傳來,他從混沌中驚醒,恍惚里耳朵裡還是那轆轆車聲,他忍不住對路盡頭遙望,山路迢迢,馬車已經化為一個小黑點,像一根刺,紮在他心中。
忽然他聽到隔壁關於劉隊正暴斃的訊息。
他怔住,在秋日的陽光下,臉色忽然霜白如雪。
良久,他彎下身,牢牢將自己,抱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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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史闌回到昭陽城,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三天。
昭陽城的氣氛外鬆內緊,吃了一個巨大的虧的西局,並沒有急著來報復太史闌,事實上此時他們也沒空對付太史闌,喬雨潤猜到了太史闌下一步必定要掀起龍莽嶺案,為了應付當前的危機,她顧不上先報仇,也不顧康王的阻攔,把手下剩餘力量都撒入昭陽城及附近區域,西局探子們,拿了喬雨潤的命令,強硬地奪取了昭陽城各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