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鞭炮即將點燃,一位官袍人,背對著她,負手立在門前觀看,這人身姿窈窕,身邊兩個男裝侍女在打傘。
景泰藍忽然悠悠嘆了口氣。
“這麼小學什麼大人嘆氣。”太史闌道。
“昨兒麻麻教我的一句詩。”景泰藍憂桑地道,“藍藍忽然懂了。”
“嗯?”
“知己遍尋不得見,變態常常能相逢。”
“我教你的還有錯?”太史闌抱起景泰藍,那傘下人轉過頭來,笑盈盈和她打招呼,“太史大人,早。”
太史闌注視著喬雨潤那張不美的臉上弧度正好的笑容,嘴角一扯,“早。”
“太史大人是不是很意外?”喬雨潤微笑,“西局的昭陽城新公署,正好建在昭陽城府衙隔壁呢?”
“不意外。”太史闌漠然道,“傻叉總是喜歡各種找虐的。”
喬雨潤臉上的笑容,停了那麼十分之一秒,隨即莞爾,“太史大人,從此以後昭陽西局分局就要仰仗你照顧了。”
不等太史闌回答,她緊接著又道:“朝中稍後會有旨意給太史大人,新建昭陽西局分局,不受昭陽府管轄,和昭陽府同級建制,有臨急調兵之權,有查勘地方官員之權,有偵緝昭陽城所有可疑人員之權,有優先使用昭陽府一切應急資源之權,昭陽府應無條件應承西局一切公務要求。”
她說完,唇角翹起,笑盈盈看太史闌反應。
昭陽府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哪裡是平級?這明明是來了一尊佛爺!
這尊神享有幾乎所有權力,蹲在整個府衙頭上,動不得,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好好供奉一切優先,而它,想動你打你罵你,輕鬆得像吃糖。
有這麼一個處處掣肘的特務機構蹲在隔壁,以後大家連放屁都得夾著,萬一一不小心燻著那批陰沉的怪人,被按上個“散佈汙染氣體,影響環境,造成公害,後果惡劣”的罪名,拖去正法怎麼辦?
官員們疼痛不勝地吸氣,都望著太史闌。
官場訊息靈通,他們都風聞這兩位南齊女新貴,關係惡劣如鬥雞,如今事實證明,這已經開始鬥上了,就是不知道他們這位號稱作風強硬的新上司,準備用什麼辦法來應付這樣的劣勢?
太史闌只瞟了喬雨潤一眼。
“就這點要求?”她道。
喬雨潤怔了怔,沒想到她這個反應——不過太史闌的反應,很少有人能想到。
“我等只是昭陽府同級,一心要和府衙打好關係,不敢多和昭陽府提要求。”她盈盈笑道,“只要太史大人能夠完全做到,大家自然相安無事。”
“當然。”太史闌一點頭,轉身就走。
眾人都愣住,連喬雨潤都渾身不得勁——一拳打在了空處,回力能讓氣血翻湧。
她還沒跟得上太史闌思路,正想著如何挑釁的時候,忽然有人搶了先。
“你這女人,昨天那麼兇蠻霸道,現在倒一點火氣都沒。”那人冷冷道,“原來都是假的。”
太史闌和喬雨潤同時轉身。
一丈遠處,站著一群衣冠楚楚的少年,當先一人青蓮色衣袍,面容清麗,眸光深沉綺麗而冷淡,正負手沉沉將太史闌望著。
喬雨潤的眼神也有一瞬驚豔,她最近不在京城,巡察天下,還真沒見過司空昱,不過她立即轉頭問了問手下駐紮在昭陽城的西局探子,得到答案後,她的眼神微微變幻,神情複雜。
司空昱卻看也沒看她一眼。
“南齊女子怎麼都這樣。”他微微皺眉,神情清冷,“要麼兇蠻霸道,要麼矯揉造作,和我印象中溫柔和婉南方女子,真是相差甚遠。”
喬雨潤的臉,瞬間發青了。
她就沒見過說話這麼直接的貴族男子!
景泰藍在太史闌懷裡撲哧一笑,太史闌瞟了司空昱一眼——本來她對這人印象極其惡劣,如今卻覺得,倒也是個直率到有點可愛的人。
“南齊女子就這樣。”太史闌不理這一群混賬向裡走,“請到大街上一一驗證。”
身後腳步踢踏,不即不離,一件青蓮色長袍在她視野裡掃來掃去。
“你跟著幹嘛?”
“瞭解南齊女子。”
“南齊女子不止我一個,出門,左拐,西局有矯揉造作代表;右拐,說不定還有溫柔和婉你要的那種,不送,謝謝。”
“我現在比較想了解兇蠻霸道的那一種。”
“嗯,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