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自終沒有回頭再看那些西局探子一眼。
聞敬已經癱軟在地,老牛拔腿就跑,趙十三的冷喝,在他身後,森然地傳來。
“殺。”
……
太史闌抱著景泰藍,走出那座無頂之屋,將西局密探的嘶吼拋在身後。
她沒有同情或憐憫,如果此刻被西局算計的不是容楚和她,那麼在西局這些人手下,會有更慘烈的死亡。
如果不是容楚絕慧,將這些人始終玩弄股掌之上,如果不是昨夜他終於聯絡上趙十三,今天怕是又一番變局。
容楚不會允許有人踐踏風挽裳靈魂安眠之地,正如他不會允許有人敢於挑釁他的威權。
哪怕他微笑、妖嬈、看似無害,連女人都不介意扮一扮。
但骨子裡,他永遠是那夜風雪中,悍然以血肉為城,殺敵軍數萬,並拒不接受敵人投降的殺神。
他們站在高高的崗上,俯視著下方。
正在底下和西局密探對峙的孫逾等人,一眼看見了他們。
看見平靜的太史闌,看見小臉難得嚴肅的景泰藍,看見——黑色披風白色錦袍,披風上鑲繡尊貴螭紋的容楚。
孫逾眼神有點迷惑——史娘子呢?
然後他盯著容楚,慢慢睜大眼睛,忽然不能自抑的,打了個寒噤。
他是……他是……
容楚的披風在風中飛舞,他俯視底下的眼神毫無情感,屬於上位者真正的眼神。
不是矯揉造作以袖掩面的婉轉姿態,不是史娘子嬌媚盪漾的眸光,唯一相似的,便是那微微上挑的眼眸,熠熠華光,碧海珍珠。
一隊彪悍的護衛走上山崗,在容楚身邊站下,恭敬垂頭回報戰果,刀劍上血跡殷然滴落,容楚依舊不過淡淡點頭。
孫逾僵木至不敢動彈。
他已經認出了那些護衛衣角上特殊的標誌。
所以他無法收拾自己的情緒。
眼前,帝國隱形主宰之一,揮袖拂動山河的絕世人物,要如何和那些天裡,婉轉嬌媚的史娘子聯絡起來?
一個上位者,如果能為他人所不屑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