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南帝公國的三萬星師軍隊中,擔任了一名校尉,此外無爵位、無封地、無僕役,堪稱“三無”人士,因此一向被公國中人戲稱為軍爺、而不是閣下的。
血狄軍爺身披一件暗青色絲綢星師袍,手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玉石扳指,頭上了一層油,油光可鑑,梳理的一絲不芶,一雙小鹿皮刺金緞面厚靴,更擦得烏亮,直晃人眼。猛打眼看去,倒也衣著光鮮,頗有幾分上流貴族地款兒;然而星師袍下襬那茸茸冒起的毛邊、小鹿靴磨損嚴重地後跟,以及玉石扳指上那原先分明鑲嵌寶石、卻被生生摳掉、痕跡鮮明的託坐,無一不表明其主人實際境況的窘迫。而實際上,也向來很少有人會把這名容貌猥瑣、星力低微、看上去完全毫不起眼的星師,與大名鼎鼎的血薔薇大公地親弟弟給聯絡起來。
此時這位血狄軍爺,坐在大公府的客廳內,心下充滿了夢幻般地喜悅感。他萬萬想不到,自己一直苦苦等待了幾十年、原本幾乎已經等待的絕望的機遇,會突如其來的猛然砸落他的頭上,——其突然性,都讓他有些猝不防及。
當帝京他所安插的眼線,給他傳來小公爵縱慾
息時,他的腦袋一陣陣暈眩,差點沒有當場興奮:稍稍平靜下來後,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春天就將來了。畢竟血薔薇大公只有血牙這麼一個兒子,而今血牙一死,後繼無人,最終那大公爵地爵位,自然要毫無疑義的落到他、一向鬱郁不志地血狄軍爺頭上了。
興奮勁兒一過,血狄軍爺收斂自己的一腔興奮,覺得自己身為叔父,侄兒死了,怎麼也要吊一下,對兄長表示表示沉痛才對。因此血狄軍爺穿戴一新,走進大公府,正式奔喪來著了。
血狄軍爺無想不到,自己馬屁卻是拍在了馬腿上;對他哪點兒心思一向心知肚明的血薔薇大公,正因為死了兒子心情欠佳,被他這麼一番火上澆油,自然立時火氣沖天、怒不可遏,於是接下來,雞飛狗跳的一幕就在大公府內上演了。
血狄軍爺正翹著二郎腿,悠閒喝茶,一邊賊眉鼠眼的胡亂四下打量,就聽大廳一角傳來“嘭”的一聲悶響,通往內室的那扇雕花紅木角門,被自內一腳踹碎,緊接著大公爵雙眼紅,如同瘋牛,揮舞著一根又粗又直的大棒子,凶神惡煞般對軍爺直直衝過來,一邊口裡大罵道:“我打死你這個王八蛋、敗家子!喪心病狂的畜生,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上門繼位了?我還沒有死呢!”
老公爵去世時,雖然爵位被大公所襲,但卻也留了一大筆財富給自己的小兒子。哪知血狄卻實在太過荒唐,鬥雞賭馬,沒有幾年的功夫,將一大筆遺產給敗了個乾淨,因此大公爵才罵他敗家子來著。
血狄軍爺大吃一驚,受驚的兔子一樣“騰”的跳起身來,望著瘋狂衝來的兄長,還不等說什麼話,當頭已重重捱了一悶棍。
血狄星力低微,被大公用盡全力的一棍子砸下,眼冒金星、頭疼欲裂,一**坐在了地上。如非大公爵所用兇器是條紫檀桌腿,雖然號稱堅硬鐵,本質仍舊不過是木質,一棍子下來四分五裂、斷成幾截,否則血狄的整顆腦袋被砸成爛西瓜,都有可能。
桌腿斷掉,大公爵似乎仍舊不解恨,丟掉仍舊持在手裡的半截桌腿,雙眼兇光閃爍,盯緊血狄,體外星環閃耀,開始提聚星力、凝聚星器。緊跟其後而出的倪,見狀一驚:如果在大公府內,血薔薇大公悍然殺死親弟,這後果可實在不堪設想,非在帝國掀起軒然大波不可。
“軍爺,還不快跑?”倪坨坨星環釋放,攔住大公,一邊對血狄大叫道。
感應到大哥散出的冷酷無情、割肌裂骨的殺氣、殺機,血狄心膽具寒,不用倪坨坨開口喊,已然爬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倉皇出大公府而去。
“這個畜生,我放不過他。”血狄一飛奔出去,大公爵散出的冷酷殺機,驟然消褪的一乾二淨,瘋狂憤怒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負手望著廳外,冷冰冰的道。
倪坨坨也收斂星環,點頭道:“您的這一番藉機含怒作,想必嚇得血狄軍爺不輕,應該能夠將他那點不測心思,給震懾一段時間。
”
血薔薇大公雙眼殺氣卻是更加濃烈,搖了搖頭,語調陰冷的道:“單單震懾他一番,還遠遠不夠!你安排下去,尋個空隙,將這個畜生給我做掉!——哼,這個位子,血牙既然沒有福氣坐,也休想我傳給他!”
“是。”倪微微躬身道,心下卻是暗歎:大公將血狄這個親弟弟弄死,自己又沒有兒子,那南帝公國,豈不是要就此斷根?
一竄出大公府,轉過兩條大街,血狄忽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