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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落出了靜觀齋,瞅著眼前的春知和錢祿禮二人那不爭氣的模樣,氣得她狠狠用手點著二人的額頭。“你們讓我說什麼好!”姑姑只覺得自己腦仁都要被二人鬧得疼起來,就指了指牆角道,“都去那邊跪著去!不到二個時辰,誰也不要起來!”姑姑發落二人時,旁的奴才們卻是都不敢幫著講情的。
杜落轉身就要與其餘奴才去耳房看看如何補救已發下的底衣和襯衣,可她前腳還沒邁出去,周壽義便從前院到了後院,“姑姑。”他人還沒在杜落面前站定,話聲倒是揚起來了。“二公主和瑜貴人同興公公一道來看望小主了。”隨著他一起出現在景陽宮二進院裡的,也就是奴才口中所說的那些人。
小興子一眼就看到院子裡有人正跪在牆角,他目光掃過春知和錢祿禮,卻又只當不知。轉過身就瞧向姑姑。既然是公主殿下起意,他也就不搶先在人前說話。只在心裡暗想,景陽宮的奴才甚少惹什麼是非,也少見有人傳貴人和姑姑罰奴才們,不知那小宮女和小太監做了是什麼錯事兒,竟然捱了罰。
二公主受了杜落的禮後,也就將他們這一行人的來意說給了杜落知道。公主說話時,瑜貴人也是同杜落微微頷首又淺淺一笑。公主又指了指小興子,“皇阿瑪叫他回宮辦事,我就臨時起意。全庶母妃這會兒不便,我也不敢勞動她做什麼的。只是請她來落印,也算是她同瑜庶母妃一起成全了新作的畫。”
顯秀在靜觀齋裡思忖宮人衣裳,外頭院子裡的動靜她也聽到了一些。雖聽不真切是何人來景陽宮,可也能知道定有不少人。她才抬眼朝著殿門方向那邊瞅,二公主就一路緊走幾步,從殿門處到了顯秀床前。見到公主,顯秀驚訝之餘也笑容滿面起來。“是誠嬪娘娘領著你來的?”再抬眼,是瑜姐姐。
顯秀與公主說話間,南餘就將繡墩挪到了床前。公主和瑜貴人落座後,瑜貴人笑道,“她心裡一直惦記著妹妹。恰好興公公回宮,在南三所裡大家話趕話的,我們就一起來瞧瞧你了。如今可好些了?知道你起了熱,我也是擔心得緊。”說著,又將自己攬在懷中的畫遞給了顯秀,“你且先瞧一瞧它。”
小興子到了顯秀面前,經瑜貴人這一提,他才搭了話。“自小主同瑜貴人上回為公主作畫被送到萬歲爺面前,可算是讓主子也解了思親之愁。如今奴才陪公主和瑜貴人前來,也是希望您與瑜貴人能再有佳畫可傳。只是真不湊巧,小主您如今身子不便。可無論如何,大家心意還是得要有所表一表的。”
在顯秀展開畫作的細觀的時候,二公主就離開了繡墩,而是湊到床前。見顯秀與自己笑,她也就沒有客氣,搭著床邊坐了。目光落到顯秀行動不便的右邊手臂上,才微微噘嘴道,“肯定很疼,對不對?從前我淘氣,自己在花園裡不小心跌了一跤,哪怕膝上沒破皮,只是青了一點兒,都疼得我掉淚。”
顯秀不願小孩子過於為自己的傷揪心,搖頭後就把左手伸出,與公主的手搭在一起。二公主知顯秀是反過來是在安慰她自己,也就又將那笑臉露出。顯秀目光落回到畫上,不用說也看出是瑜姐姐的手筆。從上到下,仔細觀瞧,畫上的落印她是沒瞧見。“讓我來猜一猜,你們這是尋我來落款蓋印來了?”
瑜貴人輕輕拍了手,“就知道你聰慧。妹妹這回雖不能親自落筆畫,可若是你來落印,才是圓滿。若沒有公主這般貼心的人在,我自己也是想不到的。只是有些不美,若是你與我一起作畫,定能比我一個人要好上不少。這回的遺憾,就只能等妹妹痊癒後來補上了。不過,我還要先與你討一樣東西。”
南餘將炕幾給顯秀擺在了床上,杜落則是將小主自己的印泥拿了過來。顯秀先接過公主從興公公手上遞來的印章,後與瑜貴人笑道,“說討就外道了。若我有,且瑜姐姐有意的,只管開口。”那印泥在眾人面前一現,就引起了興公公的留意。顯秀察覺到小興子的目光,也就歪首瞧了過去,“行家。”
瞅小興子不大好意思著搖頭,顯秀也不急,只把落印一事先辦了。待畫作重新交到瑜姐姐手上,才與小興子笑道,“你在皇上身邊當差,見識要比我強許多。蘇公公拿著它來賠禮,與我誇耀東西不凡,我還以為是玩笑。”說罷又瞧向南餘,最終那盒被蘇公公送來給顯秀的印泥就被南餘遞給小興子。
瑜貴人小心將畫作卷好,聽到蘇公公其名,不免手上動作頓了一頓。且把畫作交給奴才拿著後,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不同你客套。不過,到時得請你為我畫些游魚。你也知道,我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