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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只是小聲與姑姑提了慈寧宮的事情,就惹得杜落白了臉。顯秀如今不過才是豆蔻之齡,而德章帝榮登大寶卻已經是八年之久,就算是往上算起來,讓杜落心驚肉跳的泰康與中和年號的事情,那時的她也不過是個五歲的幼童。五歲大的孩子,自然對家國大事是什麼也不知曉的。倒是被嚇著,不語了。
南餘這會兒又陪在了顯秀的身邊,筆墨紙硯都給她家貴人擺好了。可瞧著顯秀怏怏的模樣,也不知要怎麼勸了。姑姑方才出靜觀齋時,特意小聲交代了,不許和小主說年號的事情,也不許多嘴旁的,就靜悄悄陪著她。有了杜落這些吩咐,南餘哪敢不從不聽的。這會兒就只能是守在一旁而乾著急了。
顯秀坐在繡墩上,只自己安靜著磨墨。說是磨墨,可明顯那心思就不在這上面。且蹭了一手腕子的墨汁不說,本該上折的袖口也不知怎麼就鬆散下去了。這身才裁好上身的衣裳,袖口處就染了不少黑點子。她心裡琢磨,這恐怕還是自己入宮後頭一回見杜落在自己面前失態的,可她也沒為此怨姑姑。
南餘瞧著貴人背對著自己在那邊磨墨,倒是也不敢打擾。輕手輕腳著出去取了熱茶和果子,又悄無聲息著回齋內給她擺好。可端著東西的她才轉個圈正對顯秀了,卻瞅見主子那衣裳和手上的慘不忍睹。偏偏又因為杜落留的吩咐,南餘想說卻不敢說。只有急著直勾勾盯著那身好衣裳和那手腕子去瞧。
顯秀雖然愣神,可也不是半點感覺都沒有的。覺得一旁有人瞧自己,抬眼就瞅過去了。她見是南餘,又一幅想說而不敢言的模樣,就問道,“怎麼這般模樣?”再順著南餘看自己的目光,倒是也把衣裳袖口和手腕子都瞧到了。登時就放下了墨快,“果然人是心裡不定,做什麼都是徒勞惹禍添麻煩。”
南餘也不知顯秀遇到了什麼事,可總算小主說話了,她才鬆了口氣。且走到殿門處,朝著外面的人說句打盆溫水來。而後,才又重回到顯秀的跟前。“只是可惜了這身好衣裳。中秋雖說您得了個‘全’字,可按理說是沒有再額外賞衣裳的。這還是陳總管吩咐下去的,這才到了您手上。”宮女嘆氣道。
顯秀見南餘如此說,倒頗感意外。“中秋前按照宮份,我見大家都有新衣裳領。可中秋後姑姑把衣裳拿出來,我見著新鮮便問了你們。你們只說是領的賞,不想中間卻還摻著這回事兒。這衣裳。。。”她收住了想說的話,自然不能真那麼傻。陳航吩咐下來的,必然是皇上的意思了,只垂首看衣裳。
南餘見貴人又不說話了,只當她是心疼起衣裳來了,才道,“小主也不用心疼,只是沾了袖口上。這些墨點子,大約還是可以洗掉的。雖說這衣裳如今是不美了,可待奴才們清洗淨了,再重新上身時,您且珍惜些就是了。好歹也是皇上的心意,只是下回,若您真到了御前,不能這麼馬虎著就是了。”
此時,有奴才端著水盆進了殿。顯秀先淨了手,把手腕子上的墨汁都洗去,心裡卻不禁暗想著。從前只覺得皇上不好侍奉,在自己跟前就總是挑理,可細想想呢,他在背後也總是眷顧自己。心裡就不免像是飲了滋味,酸酸甜甜。等再抬首瞧時,自己跟前倒多了一個小罐子,被南餘是端得穩穩當當的。
顯秀瞧的工夫,南餘就只笑道,“淨了手,好歹也要重新抹了護手的膏子才是。您現在還小,若是不仔細養著,等到了像奴姑姑那般大,就且要後悔了呢。”南餘把罐子蓋一開,這撲鼻的香氣,讓她都忍不住地想叫聲好,只讚道,“到底是太后賞您的,宮裡的東西,但凡去慈寧宮的,就沒有差的。”
南餘這一提起太后,顯秀就不免又想起了夜裡在慈寧宮聽到的話,笑容就沒那麼深了。她就只頷首同意了南餘的話,便沒再接話茬。心裡又想了一會兒,心定後,她才倒是正正經經著在桌邊給皇上去寫了一封書信。信上言語,倒是也用了心。且用了兩刻的工夫寫好,才拿在眼前,又輕輕吹吹信箋。
顯秀吹信箋時,杜落才重新回了靜觀齋。姑姑進殿,見顯秀瞧著手上的東西出神,卻沒漏掉衣裳袖口的墨點子。不由蹙眉時,可滿殿瞧也不見南餘,只好一個人在殿門處又悄聲嘆氣。南餘把方才的水盆送回,進殿也正見姑姑嘆氣,又是忙把姑姑拉去殿門處,細聲細語著把貴人這會兒的事都說給了她。
皇后從慈寧宮回坤寧宮後,先是由著一些奴才來回稟宮務。馮嬤嬤在一旁守著她,想攔也攔不住。嬤嬤幾次三番著想開口勸她不要憂心瑣事,可見皇后那神態,又不忍說。乾著急的嬤嬤,送走了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