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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避暑山莊外是格外熱鬧。原定的是大滿番邦者覲見的日子,說是番邦,其實就是準噶爾的人。有心想瞧熱鬧的使臣們,那自是不願意錯過的。誰又不知道準噶爾和大滿之間的那些恩怨呢。可在卯時時,煙波致爽那邊就傳了話出來,旁人也就不見了,只將準噶爾之人召進行宮。如此,眾人驚訝。
被皇帝和隨行王公大臣們所知的那位準噶爾十七王子,此刻倒是比他們的使臣來的更早。他站在避暑山莊的麗正門門前,瞧著這滿目中的城牆環繞之景,心裡別提有多感慨。他與忠親王承泰笑道,“這邊朝向,應該是正南吧?到底是□□大國,如此規制,自是不同。”話中很是欽佩那些能工巧匠。
沒待忠親王承泰說話,一個與十七王子隨行的扈從,居然面露鄙夷。扈從雖然沒開口說話,可對十七王子與清人說話時的態度,倒是不滿的。這位扈從,敢與一個主子如此態度,自是叫承泰心中稱怪。王爺轉念一想,王子不受重視,大約扈從背後也就狗仗人勢了。也就見怪不怪,只視為不見就是。
忠親王指了指大門正中上的那塊漢白玉匾額道,“這裡不同京中,倒也不是絕對的四四方方,只是這裡的確是行宮正門,朝向也就要向正南方的了。”說罷,又為十七王子解惑道,“那匾額上,有清、蒙、漢、回、藏五種文字,但是還是將漢字放在正中。大滿開國至今,歷代皇帝都是有心天下一家親。”
就在承泰與十七王子說話時,準噶爾的使臣倒是姍姍來遲。使臣是準噶爾漢王的四王子之人,他背後的主子,自是與十七王子不可同日而語的。“忠親王,請頭前帶路。”有個好主子可以依仗,這說話都帶著頤指氣使的勁兒。而此時,十七王子的扈從,倒是對這位來的使臣格外恭敬,好似狗遇主人。
承泰不與蠻人一般見識,只伸手作勢又搭了一個“請”字。反而是十七王子,很是歉意著朝著忠親王笑了笑。“我是沒去過京城的。以後若有機會,還要請您帶著我去見識一番。”說著話,也就過了麗正門,來到了正宮的午門。他疑了一聲道,“怎麼這裡也有午門?我記得旁人說過,宮裡才有午門。”
忠親王自是點頭,“正如王子所言,紫禁城有午門。只是天子所在之地,哪怕規制要小,這午門也是不可或缺的。你此時所見的,它屬硬山式建築,且簷下沒有斗拱,與紫禁城那處是比不得的。此處行宮,自是透著樸素。”見十七王子對大滿有熱忱之心,承泰自是不拒,“你若入京,我自掃榻相迎。”
使臣在一旁跟著承泰往前走,見進入午門後又有一道宮門,這會兒神色也是極其不耐的。“四王子前年去了京城,可與十七王子不同,他倒是對這些重複又無趣的宮門建築沒什麼興致。這裡一道,那裡一道,若是起了戰事,沒有強大的兵力支撐,多少道宮門也還是要被敵人攻破,淪為敵人階下囚。”
忠親王瞧也不瞧使臣一眼,只是看著眼前的宮門道,“這裡對應的,便是紫禁城的太和門。大滿的歷代皇帝,旁的也許不如漢人,可是有心學。論起禮制和規矩,祖輩們也敢承認不如人之處。學了別人的長處,倒是可以免得淪為階下囚那日。論兵力,旗人和蒙古人,誰又不是馬背上得天下的人呢。”
十七王子抬眼上瞧,此時的宮門處,匾額上書了四字,才是“避暑山莊”。他彷彿也聽不到使臣說話一般,只是不住頷首道,“母妃總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論兵力,倒是誰也不輸誰。可說起禮制與規矩,卻不得不服漢人才是。畢竟天下第一讀書人家,衍聖公府的大名,我在準噶爾都如雷貫耳了。”
忠親王也微微一笑道,“莫說衍聖公府,漢人中總是出一些名士,而當今天下,鴻儒之士也多是漢人。這個不讚嘆也是不成的。好在皇上聖明,有個可包容天下臣民的心。往後你真若去了京中,我倒是可以為你引薦幾個博學之士。閒時對談學問,增長見識,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事。總比虛度光陰好。”
使臣對於十七王子與承泰之言,唯有冷哼。他瞧出自己在王爺面前沾不得半分便宜,也就對十七王子又挑起了理兒。“王子,你能有心進取是好的,可汗王那邊,最是不耐心咬文嚼字。他對您,雖沒有像其他王子那般給予厚望,可也還是希望您像個準噶爾人才好。準噶爾的人,能征善戰才是首要的。”
皇上並非有意不見外臣,只是與那些內藩屬與外番邦的人故意那麼說。最後,還是陳航親自跑去外頭傳了話。那些人早於準噶爾的人到,故而準噶爾的使臣進了澹泊敬誠殿時,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