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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一到,皇上和太后便齊聚在養心殿外。與此同時,皇后也率領妃嬪們如約而至。在皇上和諸位主子來到之前,欽天監的人早就辦好差事。已經測定何處為“吉位”,只在那處擺設了一供桌。陳航在皇上過去前,也去查驗過。那該有的東西,是一個不缺。繪有嫦娥、仙兔、廣寒宮的符紙最顯眼。
至於那個十斤重的大月餅,也是不會少的。皇上也去親眼瞧過,月餅上的圖案,還是和往年一樣,是個仙兔藥圖案。除此外,大月餅兩旁各坊了一個重有三斤的月餅,以及小月餅數盤。供桌上,茶酒也是不能少的,自有數盅。甚至,應時的花令鮮果,供桌上也要都備齊全了。皇上頷首,看了陳航。
大總管便揮了拂塵,高聲道了一個“起”字。而後,昇平署的人就來到供桌前,先“念齋意”。這是顯秀第一次在宮內參加“夕月”的活動,自然有些新鮮,不過,她也注意到,其他宮內的妃嬪們,倒是都沒什麼感覺。只有同自己一樣,同年經選秀入宮的,才會處處在眸光裡映著好奇和新鮮二字。
陳航親自把香盒呈上給皇上,在眾人的注視中,德章帝便開始了拈香和行禮。他這方做妥後,也就是太后和皇后及其他妃嬪們依次行禮了。甚至,宮女們也是要行禮的。皇上目光,在人群裡倒是很快鎖在顯秀身上。不過,他只佯裝成自己在看眾人就是了。不過,手還是不經意地碰過了佩戴的香囊。
等香盡,陳航又在一旁道了一聲“送焚化”。皇上便將那繪有嫦娥、仙兔、廣寒宮的符紙,隨即焚化。這些事情都妥當了,便是撤供。皇上瞧著那十斤大月餅,笑容倒是挺盛。他親自上手,將十斤中的大月餅包裝好,只待等除夕夜時,與人分用。至於三斤重的月餅,便切成數塊。“陳航,收好。”
陳航忙領著人上前,把主子切好的月餅,同擺放的小月餅,以及那“蓮花團圓瓜”和鮮果等物,分裝起來。這些,是要分賞給妃嬪和文武臣工的,甚至,太監和宮女也可以得到一份賞賜。不過,今年這分賞可不是哪個臣子都能有幸得一份的,這可給誰不可給誰,大總管早就被皇上私下給交代過了。
這會兒,外面的人還沒進宮。所以太后還是笑容甚少的,但是話倒是多。“今年的月餅,過了今兒,還是要依著慣例做幾日的。不過,形式倒是可以不同些。自來紅、自來白、翻毛月餅、提漿月餅,多備些。我記得皇后喜歡五仁,但是那些孩子們,偏愛甜口。今年都備了多少?”她問的自是皇后。
“您說的這些樣式,都要他們每日做上一二百。另外,皇上之前吩咐過,明兒去給郭羅瑪法賀壽,也要帶著月餅去的。今年的餡兒,形式也多。豆沙、百果、蓮蓉、棗泥、鳳梨、椰仁,這些甜的,也都備了。只是怕讓孩子們有蟲牙,也不敢多給他們。鹹口的,五仁、蛋黃、金鉤火腿,這些也比往年多。”
皇后同太后在一旁一問一答,皇上倒是沒仔細聽。可他也湊了過去,微微笑道,“皇額娘,眼下還早。但是等酉時了,那些臣工和宗室親眷也就該入宮了。您倒是不如先回慈寧宮歇歇。只怕一會兒,就有福晉和夫人要去慈寧宮拜見您。今兒,怕不得歇。拿了心意帖的人,您今兒也是要都見一見的。”
“大宴的地點,還是在乾清宮?”太后對皇上的話沒有什麼冷臉,只是平靜著問話。以往,乾清宮中秋舉行家宴,是皇上難得的一頓團圓飯。因為礙於規矩,平日裡太后和皇上還有皇后,皆是分餐在各處的,沒有誰有資格同皇帝共桌進膳。而今年,乾清宮舉行宮宴,還加上了宗親和臣工,又來了外人,排位便也是一種難題。
“還是在乾清宮。朕已經吩咐下去了,除了宗親,臣工和普通百姓皆不按身份論,打散坐。打散有打散的妙處。”關於這點,皇上早就考慮過。說罷,他又笑道,“戌時暢音閣開戲,《丹桂飄香·霓裳獻舞》、《天街踏月·憨儒拾桂》、《太平勝集》、《廣寒法曲》,皆是您愛聽的。宮外也有的。”
“今年,朕自西華門,至西直門外之高梁橋,這十餘里,皆有彩臺。屆時,有戲班唱戲或歌舞班出演。不論是四大徽班、昆戈戲,那些大大小小的戲班都有去玩的。”皇上的這些話,在太后聽來,卻蹙了眉。雖然皇上沒有細說,太后卻也覺得不妥,她就只點了頭,然後回身看了皇后一眼,便走了。
皇后對皇帝說的事情,也不由咋舌。受了太后瞥她的目光,她也同皇上告退了。緊追了太后幾步路,“皇額娘,您是不是也覺得這搭彩臺,如今有些奢靡了。”她都沒有太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