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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秀前腳才跨進了景陽門的門檻,侍奉她的趙福達公公便緊走幾步,且邊走邊道,“小主,皇上和陳公公來了。皇上正一個人在您的靜觀齋裡坐著,陳公公已在耳房那邊吃茶歇著了。”趙公公倒是不急,可杜落姑姑急,所以就把他招呼到前院去了。只要小主一回來,就要把宮內的事情給她通報一聲。
南餘聆聽這麼一則訊息,倒是一臉喜色。“小主,皇上這些日子,來找您說話可勤了。這說明,小主在皇上心裡總算又排起一位。您選秀入宮後,那時候的恩寵總被人說曇花一現。現在好了,總算能抬頭做人了。”宮女話不繼續說了,很是不解地看著顯秀,“奴才說錯了?您怎麼還翻起白眼來了?”
“忘了我之前同你說的了?低調,低調!八字一撇都沒有撇到底,你就先替我得意起來。指不定後面會是什麼結果。你是又忘了那會兒罰跪了吧。”顯秀手臂一揚,纖纖細指就點在了南餘的額頭間。她替自己高興,顯秀可以理解。為了慈寧宮的事,宮女自是希望皇上眼中心上能記著自己,護了自己。
顯秀這一扭身,正瞧見姑姑。“姑姑,你好好教教她。您可別叫我也失望了,他們不懂事,您可是明白人。”丟下這話,倒是不管南餘同杜落如何打眉眼官司,且抬腳就進了靜觀齋。不過,到底是心軟了些,又手把著門邊,探出個腦袋,沒好氣著瞪了南餘,話卻對姑姑道,“您就罰她抄宮規去吧。”
杜落再同南餘如何,顯秀也就看不到了。她腳步放輕,才進殿去尋皇上。這明窗前的座兒上找不見皇帝,小桌案前也瞧不見皇帝。一時納悶人在哪呢,目光倒是落到自己的榻上了。怪不得這人聲和腳步聲沒把他吸引住,他正歪在榻上,臉上蓋著她自己的手札。也不知是真睡了,還是在同她裝樣子。
顯秀去拿了一個薄毯子,且輕手輕腳著,給德章帝蓋在身上。心裡卻道,到底是男子,年輕力壯火力盛,這才經得住涼?還是光顧著看自己的笑話,又在外面累著了,這才忘了讓奴才給他拿個保暖的毯子。倒覺得他也要好一會兒才醒呢,顯秀也就坐到一旁,拿著本自己往日喜歡的書籍輕輕翻看起來。
皇上的確是睡了一小覺,等他醒來時,覺得身上有物,手微微一摸,又眯著眼睛瞧了,又惹得他唇角微微一揚。他側臉去看近前那邊的人影兒,自然是顯秀。見她專心致志對著一本書,倒是也沒出聲攪擾了殿內現在的寧靜。這才又閉起眼睛,反正今兒他來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為了讓自己舒坦一二。
躺著歸躺著,但皇上的心思,卻又默默轉起。心裡唸的還是那些天下大事,所以眉頭就有些蹙起。他也不知同皇額娘說的話,她聽進去多少。雖然這些日子,大事小事,總在心裡疑著皇額娘,但情感上他還是希望能與她母子和睦。只嘆,若他立太子,定要找個勢力和野心都小的人當兒子的太子妃。
顯秀看書,且看了快小半個時辰了。她又探出個腦袋,歪首瞧瞧德章帝醒了沒。他倒還是一副閉著眼睛的模樣,但是見眉心不舒展,蹙眉緊皺,惹的顯秀一愣。是冷了?還是夢魘了?這才趕忙拋下手中的書,走到榻前。忙把自己平日裡就寢時鋪蓋的被子拉過,只蓋在他身上。然後輕輕揉著他額頭。
有個毯子,倒是不冷,再加個被,皇上心裡倒是哭笑不得。他哪裡知道顯秀在想什麼,這才緩緩睜眼。幾乎是同顯秀給他揉眉心是一個瞬間,目光再同顯秀相視時,也就頓住了。“你這爪子,總是喜歡趁著朕不注意,就來佔朕的便宜。”他沉默之餘,就只道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起身半臥在榻上。
顯秀還以為是她打擾了皇上,所以他才醒了。就忍不住多瞧他兩眼。絲毫不管人家說了什麼,還是上前,坐在榻邊上,偏就繼續伸手,給他揉揉額頭。“是妾失禮,把您給驚醒了。方才看您蹙眉,以為您是冷了,要不就是夢到什麼。所以才想給您揉按揉按。”這是她的頂級上峰,當然要盡心才是。
這揉著揉著,又停了手,去走到門口,朝著外面喊了一句,“再上一盞熱茶來,熱水也打一盆。”這交代完了,顯秀才重新走到皇帝面前。話是要說的,卻不提佔便宜的事情。“您看看,舒服點了沒?要是還是不行,一會拿熱巾子敷敷臉。要不,妾去喊陳公公,或者讓他們跑一趟太醫院,找太醫。”
皇上心裡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誤會了自己。可見顯秀這麼忙前忙後的,他倒是也受用的很。“太醫院就不用去了,朕方才是在想朝裡的事情,並沒有睡著。不過,你說的那熱茶、熱巾子,倒是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