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兒便嚷道:“叔叔,你們還未曾比劍嗎?”
空空兒笑道:“就等著你爹呢。怎麼是你來了?你的哥哥呢?”那少女道:“我特地來瞧熱鬧呢!我哥哥另有客人,這眼福他只好讓給我享了。”
南霽雲心中一動,他已經知道了那日截劫驢車的那個黃衣少年乃是王伯通的兒子,心中想道:“那小子接什麼客人,莫非是夏凌霜麼?”夏凌霜那日對黃衣少年的神氣頗為異樣,南霽雲瞧在心中,一直為此事感到不快,這時聽了王伯通女兒的說話,胡亂猜疑,更覺心頭煩亂,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好不容易才將這煩亂的情緒按捺下去,暗地自嘲:“他的客人是不是夏姑娘,又幹你什麼事了?”
王伯通道:“燕兒,你怎的這樣放肆,還不快與竇家伯伯見過禮。這個小妞兒,都是我把她寵壞了,竇大哥休得見笑。”
竇令侃哈哈笑道:“咱們哥兒倆還講這個客套嗎?還是來談談今日的這樁交易吧。”
王伯通道:“你們不是講好了嗎?依綠林的規矩便是,我沒有二話。”
竇令侃像背書似地念道:“勝者稱雄,死傷不究。敗者退出綠林,部屬另歸新主,如有不願者,亦可自行散去,但不得再作黑道營生!”
王伯通道:“對,這些規矩,你記得非常清楚,就這樣辦!不過,竇大哥呀,我為你著想,可想奉勸你一句。”竇令侃道:“王大哥有何金玉良言,小弟洗耳恭聽!”這兩個盜魁稱兄道弟,若是不知底細的人,看到他們現在的模樣,哪想得到他們乃是生死世仇,而且片刻之後,就要展開你死我活的惡戰!
王伯通笑道:“照這黑道的行規辦事,乾脆得很,只是我怕你卻不免吃虧,咱們哥兒倆到底是有幾十年交情的了,一旦失了對手,我也會覺得難過的啊!為你著想,不如就此金盆洗手,立下一張憑照給我如何?”
這話的意思即是勸竇令佩向他呈遞降表,從此永遠退出綠林,免得送命。竇令侃怒極氣極,反而哈哈大笑道:“多謝王大哥的關注,小弟也正是想這樣奉勸王大哥。大哥遠道而來,要是在小寨裡吃了虧,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弟也是難過的啊!”
因為照這規矩:“勝者稱雄,死傷不究”。在雙方都有人助陣的形勢下,竇令侃卻是佔了地主之利。這話等於明說竇家將盡全力和他們一拼;而王伯通這方,連他的小女兒在內,也不過三個人。
王伯通微笑道:“既然竇兄執意不從,小弟只好奉陪了。好啦,彼此想開一點,死生由命,大家都不必難過啦!好,好,咱們且先看這一場百年難遇的比劍!”
空空兒招手道:“段大俠,他們已把話說清楚了,現在是咱們的事了。不過,剛才有一句話還未說到,久仰段夫人是女中豪傑,不知可也肯依照武林規矩,一併賜教麼?”言內之意,即是向段珪璋夫婦挑戰,要是他勝了的話,竇線娘也不能管她母家的事情。
段珪璋眉頭一皺,隨即望著他的妻子,沉聲說道:“也好,要是我不成了,你再來吧!”段珪璋知道空空兒的本領遠勝他的師弟,單憑自己這口寶劍,九成落敗,他也知道自己若然落敗,竇線娘斷無坐視之理,因此不如把話說明了,夫妻聯手合鬥,更漂亮一些。竇線娘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空空兒道:“段大俠,剛才你和我師弟過招,起手一式,曾讓我師弟半招,現在我得請你先行賜招了。”段珪璋心中一凜,這才知道,在他和精精兒動手的時候,空空兒早已在旁窺伺。
“唰”的一聲,段珪璋寶劍出鞘,朗聲說道:“請亮兵刃!”
空空兒雙手空空,隨身也未配戴兵刃,段珪璋聽他一來就提出要比劍,以為他用的是可以作腰帶的軟劍之類,哪知空空兒卻淡淡說道:“段大俠,不必客氣,這一招是由你先行出手,但請賜教便是。”
段珪璋怒道:“你要憑空手對我的寶劍麼?段某縱然無能,也決不能如此與你動手。”空空兒笑道:“不敢,不敢!段大俠儘管出劍。”
段珪璋怒氣暗生,心中想道:“我倒要瞧你拔劍的身手。”立即一招“玄烏劃砂”,向空空兒當胸劃去!
這一招當真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但見白光一閃,劍尖已劃到胸前!縱算空空兒有軟劍之類的兵刃,亦已來不及解下防禦,在場的都是武學行家,見段珪璋一出手就是如此凌厲迅速的劍招,都不自禁的為空空兒捏了一把冷汗。
眾人心念未已,就在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只聽得空空兒一聲笑道:“禮尚往來,現在我可還招了!”笑聲未了,但見他右掌一翻,一道藍豔豔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