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江湖亂作非為,如何暗害夏聲濤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除了夏凌霜的身世這一段是他偽造之外,其他的都是實情。
夏凌霜這幾年來,一直為著自己的身世之謎而感到煩惱,如今才撥開雲霧,豁然開朗,雖然仍有父母雙亡之痛,但是比起未知“真相”之前,心情卻是要較為輕鬆了。
衛越捏造的“真相”說得合情合理,不但解開了夏凌霜的心頭之結,連南霽雲也相信不疑。只有皇甫嵩老淚盈眸,傷心不已。南霽雲夫婦再次向他致歉、道謝。衛越忽道:“俺老叫化又要說瘋話了,南大俠,我可要為老朋友求你一件事情。”
南霽雲道:“老前輩言重了,南某受惠良多,老前輩若有差遣,小輩自當效勞,怎用得上一個‘求’字?”衛越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件事麼,也不是你一人就能‘效勞’得了。”南霽雲正要問他是什麼事,衛越已接著說道:“時候不早,你們也應該出去,早些替你的岳母辦理後事了。嗯,段嫂子,你扶夏姑娘走吧,我和南賢侄說幾句正經話兒。”
夏凌霜已哭得渾身乏力,竇線娘扶著她走在後頭,衛越則拉著南霽雲行快了幾步,低聲對他說道:“南賢侄,你希望有幾個兒子?”
南霽雲怔了一怔,心道:“衛老前輩古道熱腸,說話卻怎的這樣顛三倒四?”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聽得衛越又在似笑非笑地說道:“聽來似是瘋話不是?但實在卻是正經話兒。我是希望你最少有三個兒子。”南霽雲詫道:“老前輩的意思我還是不明白。”衛越道:“大兒子接你南家的香菸,你岳父沒有兒子,你的第二個兒子應該繼承岳家,對不對?”南霽雲本來悲傷未過,聽了他的怪話也不覺有點忍俊不禁,當即問道:“那麼第三個兒子呢?”衛越道:“皇甫嵩這次大義滅親,給你們幫忙了不少。”南霽雲道:“是啊,我們以前將他誤作壞人。實在過意不去。但這卻與老前輩所說的何關?”衛越道:“怎說無關。你不知道麼,他是丐幫的長老,今生是不會再娶妻生子了,你若有第三個兒子的話,可否過繼給他,以慰他的晚年。我們作化子的不講輩份,當作是他的兒子或孫子都行。”南霽雲不覺笑道:“生幾個兒子,這真是老天才能作主。好吧,我若有第四個兒子的話,還可以送一個給你。”衛越笑道:“這樣說,你是答應了。皇甫嵩沒有親房侄兒,所以死後想有人掃墓。我老衛卻不在乎。不過,你若真肯把第四個兒子送給我。我老衛當然也是要的。”後來,南霽雲果然在四年之中,生下三個兒子,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且說一行人走出山洞,夏凌霜見了她母親的屍體,又哭得暈倒,衛越幫忙她把冷雪梅的屍體焚化,將骨灰裝在布袋之中。也幸而夏凌霜沒有仔細驗看她母親的屍體,未曾發現她是用劍自盡的。
待得夏凌霜醒轉,衛越道:“南賢侄還要回到潼關附近,收編殘餘的官軍。德州離此不過數日路程,我老叫化陪夏姑娘到德川走一遭吧。將你父母合葬之後,我再與你同回,助南賢侄一臂之力。”夏凌霜揮淚說道:“老前輩大恩大德,我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衛越一本正經地道:“我已與你丈夫說好了,你多生幾個兒子,就算是報答了我們了。”夏凌霜聽了這話,在痛哭流涕之中,也禁不住滿面通紅。
皇甫嵩咳了一聲,說道:“我這衛大哥慣說瘋言瘋語,夏姑娘不必理他。”回過頭來再對南霽雲道:“我埋了這個孽障之後,還有一些事情料理。將來或許也會到潼關找你。”南霽雲道:“得兩位前輩鼎力相助,南某感激不盡。”
段珪璋卻嘆了口氣,說道:“我和夏侄女的父母,當年是生死之交,如今夏兄之仇已報,我的心事也了卻一半了。只是還有史兄之冤,不知何時方雪?他的夫人,陷身賊巢,如今已有了七八年了,訊息毫無,好不令人懸掛。唉,雪梅臨去之前,還說在三個人之中,以我最有福氣,其實我有什麼福氣可言?我生平最要好的兩位朋友,都遭慘死,我的兒子被空空兒劫走,至今也未知下落。”
皇甫嵩道:“段大俠不必煩惱,衛大哥與我都和空空兒的師門有點淵源,聽說空空兒曾受我那不肖弟弟所騙,和衛大哥還結了一段樑子。我們二人必定要找到空空兒,解開這段樑子,到時我會向他索回侄兒。”
衛越“哼”了一聲,說道:“空空兒非常袒護他的師弟,只怕他是近墨者黑,早和精精兒走上一條路了。”皇甫嵩道:“空空兒我自幼就知道他,他的性情是驕傲一些,但本性還好。不過,他若然真是變得壞到不可收拾,我也不會再和他講什麼交情了。到時你我二人,以力服他,迫他交還段大俠的兒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