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鷹捉雞搬來攫珂月。珂月仰身躲過魯回郎等八人刺向面門的攻擊,雙腳不動,左手黑劍隨右手白劍而上,劍勢如雲,圓繞而出,左實右虛,以攻為擋,阻住了米六等人的來勢;陡覺頸後一冷,回頭看是,卻是馬少嬅為首,領著七名儒家弟子,八劍齊齊向自己胸前刺來。
“娘!”珂月雙目圓睜,幾乎便要哭出來,“你也來殺我?”馬少嬅面無表情,手下不停,八人的劍鋒幾乎便要刺穿珂月的胸膛;與此同時,紫語亦率領七人,在馬少嬅的襲擊掩護下,繞道珂月的左側,紫語八人將長劍貼近身側,如使匕首,向珂月左脅處猛然而上。珂月眼見這對“母女”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淚眼朦朧中,心灰意冷想到,“罷罷罷,反正不是八佾劍陣的對手,又何必苦做掙扎,乾脆讓她倆殺了算了。”珂月雙目一閉,竟是自自願死在馬少嬅劍下。
“住手!住手!”伴隨著叫喊聲而來的,是兩個如牛般大小的巨石。巨石一個擲向馬少嬅,另一個則扔向了紫語。兩隊儒家弟子倉皇走避,以免被從天而降的巨石撞傷。
“天明哥!”
“爹爹?”眼見一老一少正穿過重重人群,向自己衝來。珂月與馬少嬅同時叫出聲來。馬少嬅早認為馬涼已死,數十年來只憑畫像追思父親,心想,“他不是我爹,應只是面貌相似罷了?”但跟在馬涼身後的姜婆婆一席話,令馬少嬅心中的疑惑消失,馬少嬅不意此生得見,隨即上前,伏在父親肩上,如少女般嚶嚶哭了起來,“爹,是您,真的是您。”
“對,是我。我是你爹,沒錯;你是我女兒,這也沒錯。”馬涼本不善言辭,他記憶中的馬少嬅是姜婆婆口中如花朵般可人的少女,日日圍著高石然打轉;如今卻見到一箇中年婦人,在自己懷中飲泣,馬涼只感手足無措,說起話來更加顛三倒四。
紫語見馬少嬅與馬涼婦女相認,自己最害怕的老太婆又站在兩人身後虎視眈眈。這些年來,紫語在馬少嬅身上得到的關愛,遠遠超過那個眼中只有白芊紅的親生母親。她原本只是冒充,沒想到漸漸地對馬少嬅動了真感情,母女二人溫柔慈愛地共同養育著自己與邵廣晴的一男一女;那種幸福的日子幾乎忘記了自己只是頂替了珂月的身份。
“完了,一切都完了。”紫語沒想到馬少嬅尚有其他家人,“如果只是珂月……我相信娘她一定還是相信我的;但是……”紫語擔憂地環視著馬涼、姜婆婆、荊天明還有劉畢,“這些人都知道我的底細,一切就要被拆穿了。娘……娘她會認下珂月,拋棄我。怎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紫語橫劍在手,搶先叫道:“這幾個人都是敵人,大家小心,莫要放走一人!”邵廣晴本身並無急智,聽紫語這麼說,自是遵行無誤。轉眼間,兩個八佾劍陣又已發動。顏可直與米六兩人,在紫語的指示下,散為前後兩隊,前呼後應擊向馬涼,一十六人步伐錯落中不失整齊,劍光如梳子般劃過馬涼身側。
“琉璃兒!”馬少嬅驚叫道:“你做什麼?這是你外公啊!”紫語咬緊牙關,不肯回答,只是催動劍陣,親自攻向馬涼。
“胡說八道。”姜婆婆見馬少嬅到此時仍不相信珂月才是馬家後人,氣道:“馬少嬅你是瞎了,還是聾?要老婆子講多少次,這珂月才是真正的琉璃兒。”
馬涼一雙空手在劍陣中飄忽來去,他一生窮盡武學精妙,奇妙的武功不知道見過多少,但這齊進齊退的、狀若舞蹈的劍陣,還是第一回看到。他雖被困在劍陣之中,心中卻宛如置身天堂一般,只是讚歎八佾劍陣的奧妙。此時在顏可直與米六的攻擊下,馬涼還有開閒功夫插話:“沒錯、沒錯。乖女兒你弄錯了,紫語不是你的琉璃兒,她是冒充的。你真正的乖女兒,在那裡!”
“不!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馬少嬅居然指著珂月喊道:“我不相信。你們幹麼要來騙我?我沒有這種不檢點、不文雅的女兒。我的琉璃兒……她是……她是天底下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最優雅的女子。爹,你瞧啊!我的琉璃兒她實在那邊。”馬少嬅手指紫語,言道:“爹,您說,我的琉璃兒是不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人?”
紫語一邊攻擊馬涼,一邊注意馬少嬅的動靜,耳聽馬涼正在勸馬少嬅不要相信自己,又怎能容忍?紫語手勢一打,顏可直、米六收短劍陣圈子,此時三十六把長劍益發猛惡起來,馬涼被逼的還手自保,再不能輕輕鬆鬆的作壁上觀。“真是!”姜婆婆在一旁氣得跺腳,罵馬少嬅道:“你是得了失心瘋嗎?好,老婆子我一仗打死紫語那鬼丫頭,再來跟你說。”說罷,便往紫語處奔去。
“休要傷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