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祖德一席話,說得酒樓中眾人鬨堂大笑。就連被珂月所傷,從此講話總是漏風的黃止殤,也忍不住“噗咻噗咻”地笑了起來。有人撫掌大笑、有人拍手,氣氛好不熱絡。本來群雄被軟禁在羨蓬萊這小小酒樓,性命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雖有好酒好菜,卻是誰也無法放開心懷,羞辱趙楠陽這個叛賊,雖說無法解決問題,但至少吐出胸中一口惡氣。
趙楠陽身為武林中第一流人物,平日呼風喚雨不說,要做些什麼事情自有成千上百的清霄派弟子代為效勞,又有哪一個不長眼的武林人士敢不賣他面子的?如今卻在這鬼谷,沒日沒夜地幹這種小嘍囉找人抓人的差事,本來就已經一肚子火,沒想到自己抓來的人,在這羨蓬萊酒樓中左手飲著好酒、右手夾著好菜,居然還斗膽來調侃自己,真是反過來了。
想這小小的龍蟒雙雄,以前尊稱自己趙老爺子,如今斗膽喊他趙老頭子。趙楠陽心中殺意陡然升起,右手便不假思索地拍出一掌,直向湯祖德前胸擊去。朱岐、方更淚等人萬萬沒有想到,趙楠陽居然會公然於群雄面前逞兇,要出手去救時,已然太晚。陸元鼎、廖東臨等年紀較輕之人,紛紛抽出兵刃,眼見著就要變成一場混戰時,突然有人暴喝道:“左護法,休得無禮!”
趙楠陽一掌即將拍死湯祖德之際,突然聽到這麼威嚴的一聲猛喝,不及細想,先硬生生將掌力抽回再說。待到一轉頭,望向發聲處,只見站在樓梯上那人,不是荊天明是誰。
“你……”趙楠陽瞠目結舌,愕然道:“你這小子,憑什麼命令我?”
“我怎麼不能命令你?”荊天明緩緩走下樓來,身後還跟著珂月,“我身為堂堂二皇子,你則是鬼谷的左護法,乃是我的下屬。”荊天明故做姿態,顯得既傲慢又無禮,“我倒要問問你趙楠陽,憑哪一點敢不服從我的命令?”
“你……”
“宋歇山是你殺的吧?”荊天明看趙楠陽一時詞窮,冷不防問道:“你不知道這宋歇山是我的朋友嗎?你好大的膽子!”
群雄這才知道宋歇山已死在趙楠陽手下,想到這一代宗師背地裡居然如此無恥,許多人紛紛罵了起來。“我……宋歇山是我徒弟,我想怎麼樣便怎麼樣,你管得著嗎?”趙楠陽雖遭眾人辱罵,仍承認宋歇山乃是自己殺的。
“告訴你,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是我的朋友,一個也不准你動上一動。在我見到父皇前,別說是再發生宋歇山大俠那種事,要是這裡哪一個突然有點傷風感冒,或是身上少了一兩片指甲……”荊天明瞪向趙楠陽,厲聲道:“沒說的,我便認定是你搞的鬼、下的手。日後,在父皇面前,我說上幾句話,世上就再沒你趙楠陽這號人物了。聽懂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不准我對酒樓裡的人動手?”面對突然冒出一號自認為對自己擁有生殺大權的人,趙楠陽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非但不準動手,你還得保護他們的安危。”荊天明點頭吩咐道。
“什麼?我還得保護他們?”趙楠陽瞪向朱岐等人,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他明知自己若是開口,會惹來更多羞辱與嘲笑,只得暗暗吞下這口怨氣。“既然知道了,你還不退下!”荊天明態度輕蔑地吩咐道。趙楠陽羞憤地扭頭便走,心中暗道,“總有一天我會討回這筆債,叫這兒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眼見趙楠陽臉色鐵青地被氣走了,有人想笑、有人想叫好;可是當他們看見自己面前硬生生站著個荊天明時,居然沒有人笑出來、也沒有人叫好。
“我話可說在前頭。”蒼松派廖東臨收起寶劍,言道:“我可不領大秦國二皇子的情,雖說我打不過趙楠陽,但男子漢大丈夫死便死了,不屑受到朝廷走狗的保護。”廖東臨無畏地看向荊天明,他本來對荊天明有的一點兒好感,已完全轉變成厭惡。
“沒錯!”龍蟒雙雄湯祖德也說道:“若是荊大俠救了我湯祖德的命,我自是感激涕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如果是二皇子救了我的命,那這條性命你現在就可以拿走!我姓湯的絕無怨言。”
“你們不要胡說。”花升將搶著說道:“荊兄弟是為了大家好,才演這一齣戲的。秦王什麼的、二皇子什麼的,荊兄弟絕不會理會!荊兄弟,你說是不是?”“花大哥說得很對。”八卦門連詠鹿接著說道,“我看荊大俠是為了保護大家,這才裝做皇子……”連詠鹿話沒說完,陸元鼎便硬生生將其打斷:“住口!小小年紀知道什麼?輪得到你在這麼多長輩面前大放厥詞嗎?”連詠鹿見掌門人面色難看,不敢再說。倒是辛雁雁對連詠鹿投去感激的目光。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