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了爹孃管教的野蹄子。”
本是悲在心間的百里焰漪見了雲芍帝姬,立時收起了眼裡的淚色,“我這眼若是長得不好,你那雙又算是什麼。”她這句話卻是戳中了雲芍的痛肋,炎炙一日家宴酒後,拉著百里奇嘆道:“我這一眾子女之中,子無一人如洛天淵博之才,女無一人有焰漪風瞳之貌,真是人生有憾。”
雲芍先前還只是隨口尋釁,這時卻是真的動了怒,她是炎炙和雲璣最小的帝女,該是集了萬千寵愛,偏是她出生的那一年,百里焰漪也是被炎舞託付送進了宮裡。居住得是最靠近帝釋宮的離舞殿,賞玩得是炎炙最愛的奇珍異花,更是時時刻刻佔了本該屬於她的父皇的膝飽肩坐。
眼前的女子日日被贊是謫仙落了凡塵,那她雲芍就是要讓她徹底灰頭土臉了去。她對旁人輕使了個顏色,幾名侍從宮婢都是圍了上來,仗著人手多些,將她扭了起來。
雲芍有些得意,再是看著眼前的女子,附在她的耳旁說道:“可是怕了;這燎宮姓炎不姓百里,在了這裡,就是我將你生吞了,也是沒人知道的。”她伸出食指尖蔻,就是要猛刺進那張怎生看都是不順眼的粉臉之中。
紅色就是泉湧而出,一把單刃火鐮圓劃而過,血在庭院裡滴落散開,雲芍的聲音生生卡在了喉裡,她身旁的一眾人都是癱軟下來,每人手足之間,都是一道道細長的鐮痕,鐮身見血而剎紅,百里焰漪周身也是焰火浮動,“炎帝可是說錯了,他的一眾兒女之中,豈止是貌不如他人,連是資質都是差人千倍。你且要記得,這燎宮帝女不下十人,而我百里焰漪只得一人。”她手中紅鐮和這火雲一起消了下去。燎宮燎人又燎心,雲芍癱在地上,宮裳雲履被染血的楓葉一點點的掩蓋了起來。
百里焰漪出了宮,就是直奔國道館去,這個時候,他該是在水榭之中。剛才的一番血腥很快就被她拋在了腦後,耳裡還是記起了方才聽到的女子的噥低語,“這次的試煉做什麼要去的那麼偏遠的地方找鮫珠?“
男子聲音早無了平日的威嚴,只是說道:〃鮫珠是水陰聚元珠,就是怕水域一脈並沒有絕跡,這陣兒瞭蒼那邊又是有了些動靜。”
水榭依著國道館外的湖畔而建,旁邊垂柳密植,春來柳爆綠芽,夏日卻是柳飄水面,這個秋令時節,柳葉還是茂綠著。如此的悠閒地,原本是一般民眾的休憩場所,自從這幾年夜裡總有人看到水下總有人影而動,深夜水中總會發出異聲之後,就鮮少有人前來了。
初秋的熱意還沒散透,那人總是會在這個時辰躲在裡頭。她因為本命道元的緣故,自小就是喜熱怕涼,可卻唯獨在他身旁就是不同,時而熱意四逸,時而冰涼如水,就如他待自己,溫謙有禮,照顧有加,卻又是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就是自己送了他的腰纏,也只是見他佩過一次,想到這裡,再見水旁地整排秋槐之下,果然靠著個藍白色的身影。
百里焰漪才是放緩了腳步,臉上的狠色就是換上了歡顏,“傲…”字還沒落地,藍白色的身影已是聞聲轉了過來。眼前笑得連著眉毛都是展了開來,濃眉朗目,在這樣的陰涼伴水昏暗處,眼中喜色更是如光炎耀目。
只可惜眼前的少女生見慣了身邊夫舅的熾熱炎勢,反而更喜綿綿長遠的水潤光芒,才見了人,她的臉色就是一正,先本想轉身就走,又顧忌五載同窗,這人對自己又是禮護有加,就想不要做得太生硬了,心形小臉上抹出了一絲強笑:“明痕,你怎麼穿成這樣。”
當年的寒門六子雖是出身門第各不相同,平日習性也是不同。百里焰漪畢竟是女孩子家,心思也是細膩,暗地更是留意了齊傲世喜藍,穿著最多的就是水色漂藍衫,而老是在大小場合和自己巧遇的烈明痕則喜金色,裝扮也是柚金亮袍為主。身前的少年這時卻是一身從未穿過的明藍。聽了這話,烈明痕訕訕笑道:“可不是還有些夏熱,穿得這身涼快些。”
百里焰漪也是不說破,只是站在人前,被人用著兩道火熱的眼神瞄著,也是難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憋屈著,身後就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烈明痕心中已是暗恨,自己可是探了好幾次,今日該是輪到齊傲世做早課,這個時辰,他本該是回了家的,怎麼會又走了過來。身前的男子還是一身泛白藍衫,額前的發在秋陽之下,在挺直的鼻樑上落下一條黑影,看到有些侷促的兩人,他的眼裡眸間只是水光微漾,“都在?”
紅裳榴裙少女眉頭就是舒展而開,絳唇輕吐,“我是來找你…們的,過幾日的試煉之地,可是選好了,就定在北邊的遠冰洋。”
遠冰洋,齊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