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久以來是不行的,還有,你這個店以前是從別人家手裡盤過來的,人都是老人,守的都是老規矩,如今這買賣越做越大,店規必須嚴起來,要不以後可要吃大虧呢,你看我爹那錢莊的規矩多嚴。幸虧這回李德凱是個正直人,要不咱們還不得吃大虧。”伍家泉說,“內掌櫃說的是,聽你的。”
第6。4節 夫妻店(6)'論道'
趁著開春之前,伍家泉安排了店裡的事情,與王雅之隨著王大同回山西省親。約有一個多月就返回來了,今年是伍家泉掌家法之後的第一個春耕,所以他很在意。春耕之前的祭祀活動他想再做一番文章。於是他想提早跟劉先生約定,讓劉先生做司儀。他先讓下人給劉先生送了禮,劉先生問,“這是為哪般呀?”下人說,“今年伍家要在東園子請神農氏降福瑞,要請您做司儀,先跟你有個約定。”劉先生問,“只怕伍家還要在那地裡種大煙,我死活是不去的。”說著,把禮品扔了出去。
伍家泉暗想,一定得自己親自去請劉先生了。伍家泉帶了一個夥計,來到劉先生的住處,卻見劉先生已經讓一個孩子擋住了門,伍家泉說,“我要見劉先生。”小孩說,“劉先生說了,如若是為祭祀的事情,就不要請他了。”伍家泉說,“我要見他,他不出來我不走了。”伍家泉的擰勁上來了,於是跪在門口不起。
伍家泉正跪著,王雅之來了,她知道伍家泉為何跪在這裡,說,“家泉,你別跪了,咱們回去吧。”伍家泉不動身,說,“請不請劉先生,此為大義也。”王雅之一看這情景,也跪下了。此時正是初春,地上依然冰涼,王雅之是女子之身,哪能受得了如此之寒。劉先生終於出來了,說,“少奶奶,你不能跪呀,你是女兒之身。”王雅之說,“家泉不起來,我也不能起來。”劉先生說,“你們就是跪死在這裡,我也不能去,我不能失去道義。我是教書之人,如若慫恿你們種大煙,我何德之有,天下還有道嗎?家泉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伍家泉抬走頭說,“先生,天下行大道之人,沒有一個不是千萬富豪之商賈,抑或叱吒風雲之嫋雄,我區區一個小商人,如何行道,行何道。如若我有資力,一定秉持道義。”
劉先生說,“你這是狡辯也。道之所存不分你我,不分年長年幼、富貴貧賤;王者有王道,商人亦有商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商人,你有何不遵從商道的理由。你若是種植大煙,我是死活不能去的,你若是長跪在這裡不起,我便死在多倫給你看,你走吧,你日後想明白了再說。”劉先生說著一甩胳膊回了屋。
伍家泉看他走了,只有起身,王雅之跟著他回去,一路上伍家泉想著想著便流淚了,王雅之說,“要不,你就別種大煙了。”伍家泉說,“種,一定得種,不種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把今年的大煙的收成抵押給了大德恆錢莊,不種,我拿什麼還錢。再說了,我不種,別人照樣種。我把這錢掙到手裡,總比那些險惡之徒掙了這錢好。”王雅之嘆口氣。
這一次的春耕祭祀,司儀是隨便找了一個教書先生,他也學著劉先生的扮相,但是,感覺著韻味老是那麼不足。開犁之人,已經由當年的伍興友換成了伍家泉。祭祀的禮儀細節還是去年劉先生制定的,唯一不同的是排場大了,聲勢浩大了一些。伍家泉還是心裡抑鬱的很。
第6。4節 夫妻店(7)'過繼伍福順'
春耕之後的一日,伍佔億來找伍興友,吱唔半天,伍興友問你有什麼事情呀,倒是說呀。最後,伍佔億實在是挺不住,跪下說,“老爺,我打算離開伍家。”伍興友故作鎮靜地說,“那你去哪呀?”伍佔億說,“我這幾年也小攢了點銀子,我打算也去租些地,自己種。”
伍興友明白了,說,“佔億呀,你這是何苦呢,你在我這裡不是挺好的嗎,雖然表面上你是奴僕,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下人對待,一直把你當兄弟。”伍佔億連忙磕頭,說,“求老爺原諒,不是我伍佔億有二心,而是實際情況呀。”伍興友說,“什麼情況呀。”伍佔億說,“老爺,我是在為我的兒子福順考慮的,你看,他已經十七了,也快到了論婚娶妻的年齡了,他總不能老是吃老爺的吧,我總得給他找點營生是不是?”
伍興友說,“他不是可以到酬勤堂做事情嗎?”伍佔億說,“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弄點地更實在,你看,老爺你不是也是靠弄地起來的喲。”伍興友笑了,“你不能跟我比呀。”伍佔億說,“老爺見笑了,但我覺得還是給福順置點家產是應該的。”伍興友說,“佔億呀,你跟我一起逃命出來,咱們都是兄弟了,你看,我都忽略了福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