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仙笑起來,那淒涼笑聲迴盪在竹海中久久不息,陳安神色有些複雜,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鈴仙居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屍體啊,我的周圍全是屍體啊,同伴的,敵人的,完整的,殘缺的,正常的,腐爛的,扭曲的各式各樣散發著鮮血和惡臭的屍體堆滿了月球的大地,就連我自己的身體也被鮮紅的血液,花綠的內臟給塗滿了,嘴中鮮血的腥味讓我嘔吐,可卻又吐不出來,耳邊也似乎還有同伴們臨死前痛苦的嘶吼,我努力的捂住耳朵卻也阻擋不住,視野瀰漫的死亡和絕望讓我恐懼,卻怎麼也逃不掉嗚”
說到這裡鈴仙似乎又想起了當初戰場上那揮之不去的血色噩夢,她長耳僵硬的顫抖著,雙手也緊緊抱著胸口,卻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嗚,好可怕”
“鈴仙”
陳安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將因為過去的恐懼而不停顫抖的鈴仙摟進了懷裡。
鈴仙的柔軟長耳貼在他臉上輕輕顫動,櫻色秀髮似乎也有淡淡清香。
對於這些陳安似無所覺,只是輕輕拍著鈴仙背,柔聲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是在幻想鄉,所以不要在想那些不好的事了,好不好?”
鈴仙聽著陳安的話突然反手抱住他的腰就大哭起來。
“嗚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紅的,全部都是紅的!。”
她臉深深埋在陳安胸口,哽咽道。
“明明很和平的,明明很和平的,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那樣?美麗的月之都都被血染紅了”
溫熱的淚水透過長裳,最終化為了刺骨的冰冷滴在陳安胸口,好似鈴仙此刻的心情。
“沒事的,沒事的”
陳安並沒什麼特別舉動,只是不住的說著沒事的,然後輕輕拍著鈴仙背。
就這樣一下一下的,輕輕的,緩緩的,就好像安撫著恐懼的孩子一般。
風似乎也感受著這樣的溫柔,輕輕的拂過捲起鈴仙的秀髮從陳安的臉上劃過。
有點癢,這是陳安當時的感覺。
過了半餉,鈴仙終於慢慢的冷靜下來,她紅著臉從陳安的懷裡掙開,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
陳安搖頭笑起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憋的很久了吧?這下說出來心裡會好受很多了吧?”
“嗯。”
鈴仙輕聲應道。正如陳安所說,這些事,她憋在心裡很久了。
她偷偷抬眼看著陳安,他臉上溫和的微笑心裡也好像有一束陽光衝破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陰翳。
這種感覺讓她有種把所有憋在心裡的壓抑都傾訴出來的衝動,而她也是這樣問的。
“你還想聽嗎?”
似乎是想讓鈴仙高興起來,陳安嬉皮笑臉的道。
“當然,對於鈴仙你這麼漂亮的女孩的過去,我可是很感興趣呢。”
鈴仙當即紅著臉瞪了陳安一眼。
“油嘴滑舌!”
她又開始領路了。負手走在前面的鈴仙腳步似乎輕快了不少,還不時像孩子似的小跳幾步。
她緩緩道。
“那場戰爭的結尾我並不知道,因為我當了逃兵,可恥的逃兵。我丟下了和我一同奮戰的同伴們,自己一個人逃離了月球來到了地上。”
她說著腳步又沉了下來,回頭看著陳安耳朵低垂和似乎有些不安,臉上也有些憂鬱。
“很無恥吧?明明應該和同伴一起奮戰到底的,最後卻因為害怕逃避了,是不是很讓人瞧不起?”
“不要多想,你不是說了嗎,當初打了半個月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那就說明你已經盡職的戰鬥到最後了,用不著那麼自責。再說了,要是你真的死在了那場戰爭,我去哪裡找像你這麼漂亮溫柔的兔子,要知道帝那個傢伙可一點也不溫柔。”
陳安安慰道。
陳安不著調的話讓鈴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的不安也漸漸消失了。
腳步又恢復了輕快,伴隨著腳踩在柔軟竹葉發出的清響,鈴仙繼續道。
“來到地上後我很害怕也很不安,不僅是對於環境的陌生,還有因為月之都的法律是很嚴厲的,像我這樣的逃兵要是被發現肯定是要被處死的,但我不想死,所以我想起了曾經聽過的地上幻想鄉的傳聞,而且也有記載曾經有一位月之公主和月之賢者逃離了月球前去了幻想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