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給老師19塊錢,老師遞給我一本書,我雙手接過書,翻到扉頁對她說:“老師,您給我籤個名兒吧,我要把這本書拿回去認真拜讀。”
老師聽後說:“沒問題!”於是開始找筆,翻遍全身,沒有找到。我掏出自己的簽字筆,說:“給您用我的筆吧!”老師接過筆,手有些顫抖地在那本書的扉頁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本書第二天便被我放到床底下的鞋盒裡,從此再也沒有翻過。
讓此老師簽名真是多此一舉,但令我驚訝的是,她居然沒有謙虛地推讓一下,就滿口答應下來,難道她真的認為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本書讓她簽過名就等於被糟蹋了,否則我會將這本書以低廉價格賣給某個書販,好歹是本新書。
後來我在沒有看過一眼書的情況下,順利透過此門考試,這件事情給我的感覺就是:只有花十幾塊錢買老師的書,使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買書學生的名單中,才可萬無一失地透過考試,與其說是買書,不如說是在那份及格名單裡為自己的名字買個一席之地,求得不被老師下黑手。
28趙迪和張超凡在這學期的體育課中選修了武術,這件事情對張超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超級錯誤。首先,張超凡的肥碩身軀非常不適於此類肢體運動;其次,他的腦神經只適合思考問題卻不擅調動身體各器官,所以,他總會比別人慢半拍,每當別人把腿踢出去的時候,他卻剛剛把拳收回來,像他這樣的人不捱打才怪。
張超凡擁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他經常在課間請趙迪為他指點迷律。一次,我下課後到樓下抽菸,看見趙迪正帶著張超凡在花園樹後襬弄拳腿,我知道他們是在切磋武藝,便衝他們喊道:“趙迪,你丫幹什麼不好,偏要教張超凡練車輪功,小心一會兒警察逮你來!”
我本無他意,只想開個玩笑,卻未料到趙迪像只瘋狗一樣,向我狂奔過來,如果不是我給了他一板兒磚的話,險些被他連抓帶咬地弄個滿臉花。當時我見他來勢兇猛,便抄起地上的磚頭,隨手給了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不禁打。
後來我帶趙迪去校醫院縫了八針,還請他吃了一個星期的小炒,算作營養賠償,再後來我才知道趙迪當初為何那般玩命地向我撲來,原來他真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車輪功分子。
一天晚上,趙迪沒有回宿舍睡覺,我們都認為他回老家了,可第二天早晨,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公安局打來的,他們說趙迪昨晚同幾名車輪功分子在北海後門靜坐,今天一早被帶至西城分局,正在等候處理,讓我們派老師或學生代表前去領人。
我們認為此事非同小可,便上報了老師,老師又上報給校長,校長覺得沒有繼續向教育局彙報的必要,做出讓我和楊陽帶著學校證明去公安局領人的決定。
到了公安局,一名老警察反覆叮囑我們:“帶回去要好好說服教育,年紀輕輕的乾點兒什麼不好,非要練車輪功!”
我們把這句話帶給老師,老師找趙迪進行了一次長淡,告訴他不要再誤入歧途,將精力用在學習上面,趙迪向老師保證說:“考試前我是不會再練了,等考完試我要痛痛快快地修煉,繼續增強功力。”
老師問趙迪為何如此執迷不悟,趙迪說:“我們村子裡沒有不練車輪功的,上至七旬老叟下至三歲頑童,全以練功為榮,我們已經剷除跳大神等封建迷信,改用科學方法強身健體,練車輪功正是最好的途徑。我們村的廟宇裡已經不再播放南無阿彌陀佛的音樂,而是換成李師傅的磁帶,香火特別旺。”
老師見趙迪不可救藥到極至,便不再堅持勒住他這匹即將跌落懸崖的野馬,任其自甘墮落下去。
不久後,趙迪再次被關進公安局,事出並非由於靜坐和修煉,而是因為對李無志的盲目崇拜。那次,趙迪乘坐長途汽車去懷柔玩兒,途經三元橋的時候被警車攔住,警察上車搜查乘客的身份證,眾人中唯獨趙迪沒有將身份證帶在身上,警察聽他又是外地口音,便懷疑他是車輪功分子,企圖去懷柔進行非法活動。趙迪在嚴厲的警察面前臨危不懼,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車輪功分子,為了驗證趙迪真的不是車輪功分子,警察讓他大喊一聲:李無志是大混蛋。趙迪還真喊了,他仰天長嘯道:“李老師是大混蛋!”
警察一拍大腿,說:“拿下!”趙迪便因此被拷了起來,帶去公安局。
警察帶走趙迪後,立即將他送上遣回江西老家的火車,可趙迪卻在火車尚未開出河北的時候就中途下了車,換乘返回北京的火車,又出現在學校,無論老師和系主任怎樣苦口婆心地開導,趙迪依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