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道:“你來就是為了探個究竟,”
猛禽道:“必要時,不管它是槍是法,也奪了再說。
鐵手道:“所以朱刑總派你假借救搖紅姑娘之名來此。為的便是要查出這個機密?”
猛禽道:“還有另一個目的,這‘一言堂’裡另有乾坤。”
鐵手輕吁了一口氣:“一言堂又另有秘密武器,”
猛禽道:“便是。那可能是一種藥物,一種秘方,或者是一種調練人材的法子。”
鐵手道:“一言堂向來為神槍會訓練出精英高手,在所多有:人家,調訓得好,懂得用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方法。”
猛禽截道,“這不同。”
鐵手奇道:“不同?
猛禽道:“這絕對不一樣。近六年來,一言堂反而有不少高手失了蹤,或得了失心瘋,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一旦有高手出現,一定鬧得個腥風血雨,貽禍武林,而且武功也高得離譜,卻橫行虐威不多久,就一定暴斃慘死——這些年來,至少已有六七名‘一言堂’高手,便是如此下場的。”
鐵手沉吟道:“你是認為……他們有特殊訓練高手的方法,可以使人武功突飛猛進,但卻難以縱控,使人發狂而死?”
猛禽道:“若真有這種秘法,不但朱總要有,連蔡相也想有。”
鐵手狐疑地道,“真有這種秘法嗎?”
猛禽道:“真有。別忘了,神槍會里有朱總一早派去的臥底,一言堂內也早伏有蔡相遣來的內應——天底下事,有什麼可以瞞得過他們兩人的?他們才是天下最不可一世的人中龍鳳!”
鐵手一笑道:“知道人家的隱私就是不可一世了?那麼,最不可一世的人說是史官了:他們紀實記事、纂古述今,那才是可監人心的大人物。何況,就算掠奪了一言堂調訓精英的秘法又有何用——連他們也還未控制得住這方法的後果,強取豪奪,到頭來只怕咎由自取,作法自斃。
猛禽道:“朱總、蔡相他們,可不管這個。能把手下效命的人功力猛然提高數倍,加上能一種不論什麼活兒,便能使出幾近天下無敵的武功,誰不想要?誰不欲得?是以我便來走一趟關東行!”
鐵手忽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猛禽道:“因為你跟我取向不同,告訴你無傷大雅。”
鐵手峻然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說不定。我反過頭來要搶了你正要搶的東西呢?”
猛禽沉靜了半晌,終於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而今要告訴你,我也情非得己,更迫不得已。”
鐵手望定了他:“誰能讓‘午夜殺人不留頭’的猛禽刑捕迫不得已?”
“今晚我跟襲邪交手之後,便知道獨身在此,只怕難以成事;”猛禽喉裡發出一種類近野獸遇敵般的濃濁的胡吼:
“我要跟你合作。”他暗啞的道:“我要與你聯手。”
“我們合則兩得其利,”他迫切地道,“兮則兩受其害!”
“形勢非常明顯,不必置疑,”他說,且帶著強烈的死味和死志,”你只有跟我站在同一陣線,才能成事!”8.不可不可一世
鐵手道:“我來是來辦搖紅姑娘被擄這件事的,現在還要找出殺小紅的兇手來。”
猛禽道:“我知道。那並不相違背。”
鐵手道:“我只要救人追兇,並沒意思要為蔡京。朱總私人跑腿。”
“何況,”他頓了頓又道,“要是‘神槍會’乃以光明正大的手法研創槍法,兵器,而‘一言堂’若又以你情我願的方式栽培子弟精英,那就跟我無涉了,我無意要干擾他們的運作。”
猛禽道:“你是名震天下的名捕,且看目下的神槍會格局:它像是沒有併吞天下、冠絕武林的野心嗎?你也見過孫疆的為人,他會像是用光明磊落手法任事的人嗎?”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
壓低了他的眉。
也壓低了他的肩。
一下子,彷彿整個夜色都為之壓低了下來,向鐵手。
沉,而重。
黑,而濃烈。
“如果取得這秘法和秘技在動力便能夠突飛猛進,以你我之武功基礎,實不近乎天下無敵?”猛禽嘎聲道,“我們奪得這些瑰寶,不一定要獻給蔡宰相和朱刑總,我們大可自得其利啊——利用他們的情報,壯大我們自己的實力,雄霸天下,何樂而不為之哉?你我何不合作呢!我們聯手,豈止不可一世,還可無敵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