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天影冷笑著說道,“像你這樣的庸手,殺你都會髒了我的手,在這裡賴著幹什麼?還不滾?”
風空寂充滿怨毒地惡狠狠看了弓天影一眼,狠狠將手中斷劍拋到臺下,雙足一頓飛一樣地躍離了擂臺,在臺下眾人的鬨笑嘲諷聲中掩面撒腿飛奔而去。
看著風空寂飛奔遠去的身影,無論是在場的天山弟子,站在天山弟子們身邊的鄭東霆,遠處觀戰的連青顏等人還是躲在暗處的關中掌門都同情地嘆了口氣。這些深知江湖人心性的人們都知道,弓天影已經徹底擊碎了風空寂的自信。從此以後,風空寂恐怕終生不敢再碰劍,一個本來前途遠大的少年劍客就這樣被生生毀掉。
弓天影瀟灑地一甩衣袖,彷彿解決掉風空寂就如撣掉身上一片塵埃一般輕而易舉,他雙手一抱拳,朗聲道:〃越女宮外閣弓天影;在此領教……
他的話還麼說完,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忽然從擂臺另一頭響起:“我來會會你!”全場上萬道目光齊刷刷聚集到這位新上擂臺者身上,卻發現正式昨日大放異彩的槍法高手蕭重威。
“好——”臺下數千江湖豪客一起大聲歡呼起來,聲音最響的是那些已經在年幫堂口買定了蕭重威奪冠的江湖客。此刻這些人看到自己押上的大熱門衝上臺,無不發了瘋一樣狂吼。
“蕭公子百戰百勝!”
“蕭爺所向無敵!”
“蕭家槍天下第一!”
這些賭鬼不要命地叫囂著,彷彿不斷重複這些漫無邊際的恭維奉承,它們就會變成顛撲不破的真理。
蕭重威似乎也很享受這些溢美之辭,他憨笑著地朝臺下打了個招呼,然後轉身對弓天影抬槍抱拳:“弓公子,請賜教。”說罷一拉長槍作了一個蕭家槍第一路九轉雲龍起中原的起手勢。
“哼!”弓天影錚的一聲在第一時間拔劍出鞘,凝劍在胸,嚴陣以待。隨著他的神劍出鞘,臺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呼啦一下子靜了下來,彷彿所有的聲音被人一刀割斷。人們紛紛屏息靜氣,等待著這一輪槍劍名家的較量。
就在這時,四海樓頂突然間一陣騷動,兩條飄逸的身影在四海樓各個樓層上幾個起落,蜻蜓一般落到樓頂早已為他們空出來的位置上。卻原來是姍姍來遲的歌舒侯爺和歌舒郡主攜手而來。
“咦,風空寂呢?”歌舒郡主往擂臺左右看了一眼,好奇的問道。
“稟告郡主,風空寂對敵弓天影時不戰而敗,已經逃離了擂臺。”也在四海樓頂觀擂的年幫夏壇的首領們躬身齊聲道。
“哈,果然還是弓天影比較厲害。”歌舒慧對於風空寂的慘敗毫無感覺,彷彿這是異常無關痛癢的較量。
“慧兒,看來這位弓公子要做我歌舒家的乘龍快婿了。”歌舒侯爺一邊呵呵笑著,一邊撫摸著自己捲曲的鬍鬚。
“噢,弓天影倒是一個帥小夥。”歌舒慧聳了聳肩膀,嘆了口氣,“可惜看起來陰氣太重,不太像個男人,倒像個妖怪。我寧可嫁給蕭重威,也不嫁給他。”這位開朗豪放的胡族郡主對於自己的終生大事毫不避諱,反而暢所欲言,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那個蕭重威已經成了親,而且看來還是個怕老婆的,你若嫁給他做小,將來可有的受了。”歌舒侯爺笑著說,“你看那位紫衣服的姑娘沒有,看她的面相絕非易與之輩。”歌舒侯爺抬手指了指在擂臺邊緊張的觀看蕭重威比武的花紫英。
“我會怕她?”歌舒慧好勝地說,“不過臺上的兩個我都不看好。”說到這裡,這位郡主如花的秀臉上罕見的微微一紅。
“噢——,”歌舒侯爺恍然大悟,大笑著連連點頭,“原來我的乖女兒想的是那個使刀的傻小子。”
“你才是傻……老爹。”歌舒慧抗聲道。
“哈哈,還沒出嫁,胳膊肘已經拐到青州去了。”
蕭重威的面相絕對談不上俊朗二字,臉色蒼白不說,一雙鼠目更是細小無神,距離稍遠一點看他,幾乎以為他沒生眼睛。但是當他挺槍作勢之時,平日那猥瑣平凡的蕭重威突然間消失不見,手握銀槍的他一瞬間化身金甲戰神,渾身上下充滿著勢不可當的凜凜聲威,連他那細小的鼠目也散發出動人的神采,就彷彿沉睡在他體內的另一個風神絕代的神槍公子突然間在此刻醒轉。
弓天影正面對著蕭重威一往無前的氣勢,只感到一座巍巍泰山傾倒在他面前。弓天影渾身的白袍無風自動,獵獵後揚,似乎就要撕裂開來,離身而去。他輕輕一擺劍,藉助劍鋒的橫掃之勢,勉強扛住了這股氣勢的進襲,不甘示弱的踏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