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洛家滿門的另有其人,絕對不是我們,我們事無辜的。”
“你們?”個子最高的少女看了一眼他身邊正在拼命擦臉的祖悲秋,“中原雙兇的另一個祖悲秋也來了?”
“看來我們真是大限到了。”黃鶯語聲的姑娘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唉。”鄭東霆現在是百口莫辯,只好放棄,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在牢門的鐵鎖上掏得幾掏,鐵鎖轟的一聲頹然落地。接著他來到那個個子最高的少女面前,將鐵絲在她手上腳上的鐐銬中擺弄數下,乾淨利落地開啟鐐銬,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身。
“你……你……”那少女充滿戒備地看著,半晌才說,“你果真是來救我的?”
“那當然。”鄭東霆也不想再和她們多作糾纏,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了其他人身上的鐐銬,然後道,“各位姑娘,囚禁你們的採花賊已經伏法,今後你們大可不必再為此憂心。”
牢房中的四位姑娘此刻已經輕鬆地站起身。領頭的那個個子最高的少女朝鄭東霆一抱拳:“多謝鄭兄救命之恩,我們是黟山越女宮的弟子。我叫殷秀婷,乃是天女殿弟子。”有著黃鶯語聲的少女低頭朝他一個萬福:“小女子天女殿舒秀英,多謝鄭兄救命之恩。”那位冷豔逼人的少女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天女殿蘇秀雲,承情了。”
最後那個年紀最幼小的女孩子來到鄭東霆面前,搖了搖他的手:“大家都說你不是好人,原來你是個好人!我叫黃秀芬,也在天女殿,以後我會天天到廟裡求神保佑你平安。”
“多謝了!”鄭東霆心中一陣溫熱,忍不住憐愛地摸了摸黃秀芬的額上頭髮,“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就在這時,舒秀英走到黃秀芬的面前,伸手一揮,狠狠打在鄭東霆的手背上,冷冷地說: “別說幾句話就開始動手動腳。”鄭東霆狼狽地一咧嘴,只得忙不迭收回手去。周圍的幾個姑娘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祖悲秋終於擦乾淨了自己的臉頰,湊到鄭東霆身邊,探頭問道:“幾位姑娘,你們被關在這裡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幾盆花?”
“花?”四位姑娘聽到這個字,臉上都是一陣紅暈,不知是羞是怒。
“你這個益州的白痴,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鄭東霆一按腦門,滿臉的哭笑不得,“我們把奸yin婦女的惡賊稱為採花賊。”
“怎麼會?”祖悲秋目瞪口呆,“我們在獄中暢談世間名花,並沒有一句提到女色……”
鄭東霆連忙一把攬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以後千萬不要把你和他的談話說給外人聽,否則咱們師兄弟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知道了嗎?”
“可是……”
“可是個屁!你可知道採花賊之間談到女人都會用到隱喻。”鄭東霆隨手一指身邊的四位女子。
徐州和七大劍派有關係的,除了曾經讓鄭東霆和祖悲秋飽受牢獄之苦的殺威堂之外,就是關中劍派的分舵。殺威堂乃是江湖大獄之地,充滿戾氣,江湖人圖個好彩頭,除非有什麼要緊事,否則人們決不願意輕易踏進這個閻王殿。鄭、祖二人剛剛被人從那裡放生出來,借他們個膽他們都不敢再往回走。所以當他們護送越女宮天女殿四女回到徐州之後,他們選擇帶這幾個少女投宿到關中刑堂的徐州分舵。
鄭、祖二人本以為徐州分舵此刻只有幾個管事的關中弟子,其他緝兇盟的大人物都在殺威堂裡集會。他們只需要將四女交給信得過的關中子弟,就可以拍拍手揚長而去。誰知道他們一行人剛到刑堂分舵的門口,就感到了一股絕頂高手對峙之時所產生的凌厲殺氣。這股殺氣彷彿有質無形之物,悄無聲息的瀰漫在眾人的周圍。眾人只感到渾身上下猶如被綁縛了數百條鐵索,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行動自如。
刑堂分舵門口的榆楊柳樹此刻枝葉飄零,在晚風中瑟瑟發抖,似乎這些無知無識的樹木也感到了空中的死亡氣息。在靜謐的夜色中,突然傳出幾聲穿金破玉的高亢嘯聲,幾隻白影黑翅婆娑,從分舵影牆內沖天而起,在鄭東霆和祖悲秋周圍圍成一圈。
鄭東霆久走江湖,這種場面雖然險絕,也還罷了。祖悲秋江湖經驗淺薄,更是剛剛脫了一場大難,此刻宛如驚弓之鳥,這麼大的動靜把他嚇得不輕,只差一點兒就要趴在地上。他雙腿顫抖地靠到鄭東霆身邊,膽戰心驚地抬眼仔細觀看,只見周圍亭亭地站立著六隻身長足有六尺的高大仙鶴,白羽黑翅、頸項高昂、紅頂如燈、長喙如鑿、雙腿如鐵、目光清凜如電,雖然身為福鳥,但是氣勢卻好似成名高手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