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頓時瀉了;冷汗像春天小雨一般往外冒,一會兒就成了水底動物。腳也站不穩了,腿一軟就想靠到豆子身上。卻不料豆子快我一步,扎到我懷裡嚎啕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蹭得我滿肩膀都是。
她邊哭邊說:“我找你找得好苦。”委屈得狠狠打我兩拳。
此時,我的鼻子也不知怎麼一酸,眼淚嘩啦落了下來。這是阿飄死去之後,我平生第一次流淚……
據豆子講,自從我失蹤之後,她在深圳發瘋地找我;七爺也下了命令,通知所有的同行,什麼也別幹,盯住大喪一夥,直到我露面為止。
他知道我的性格,平時沒什麼正經,關鍵的時候特別認真,任何可怕的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就在我失蹤的那段時間,深圳的“反扒大隊”輕鬆很多,都改行幹別的了。
在此我要感謝全深圳的同行們,你們放棄了大把掙錢的機會,甚至節假日也不休息,為我一個人的事忙乎。這種精神讓我感動。
當天晚上,豆子就把我帶回蛇口別墅,深圳我惟一的家。一路上,她乖巧得像個小貓咪,紮在我懷裡,摟著我的腰,生怕再次失去眼前的幸福。
第二天,七爺在他房間接見了我。聽說我平安歸來,他略顯激動,卻又要故作矜持,笑意在臉上一掠而過,便裝作沒事人一樣。但他的手,唯一的手告訴我,七爺的內心在顫抖。
聽我談了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七爺感慨萬分,道:“難得你有這份痴心。”接著就將阿飄的身世說給我聽。卻原來阿飄並非何姐生養,而是另有隱情。
何姐就是當年的燕兒,何守義的女兒,七爺的小師妹。自從父親跌下懸崖失蹤之後,她就成了沒人管教的流浪兒,與幾個小姑娘一起幹起偷盜的營生,並逐漸在江湖上混出“五朵金花”的名聲。
她們五姐妹一開始在火車站“掛簾子”、“洗皮子”(偷錢包和行李)。後來,專門盜竊珠寶店。
何姐認為自己的不幸因珠寶而起,又找不到製造不幸的原兇,自然而然將一腔怨氣發洩到珠寶身上。
有一回她們逛到廣州城,見人民南路有一家賓館相當氣派,騎樓式建築,十幾根巨大的麻石柱擎天拄地,簷下的雕花石飾栩栩如生,足有半人多高。五個人便生出羨慕之色。
其中一個姐妹說:“要是能在這裡睡一覺死也開心。”嬉皮笑臉望著何姐。
其他幾個姐妹會意,摟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