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寧見狀驚呼一聲,將夏翌辰墜落的地方上游和下游各凍出一道冰封屏障,阻止他被洪流沖走,然後自己也跳進了這暫時的水池,想把他拉到對岸安全的地方。
只是墨玄的人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們?
幾名黑衣人見中間的河段水勢平靜,也紛紛跳落想立大功。
浠寧一手拉著夏翌辰,一手把兩道冰障解封。她看著那些跳下去的黑衣人都猝不及防地捲進洪水漩渦,然後自己拉著夏翌辰被這樣兇猛的洪流衝了數百米,才抓住一棵被洪流拔地而起的大樹。
夏翌辰咬著牙:“你該不會打算一直這麼衝下去吧?”
浠寧否認:“當然不會,等那些人死了,我就冰封河道,我們上岸!”
夏翌辰看見一個浪頭打來,猛地轉身護住浠寧,悶哼著忍下了石塊打在肩上的劇痛。
“夏翌辰,夏翌辰你怎麼樣!”浠寧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直接封死了河道,半拖半拉地將他弄上岸邊高地。
一個黑衣人從水裡追了過來。
浠寧見狀,抓起夏翌辰身上的輕鴻劍,附上紫色電光扔了過去,將黑衣人電死。
她暗暗感慨一句——當初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會術法,遇到這種情況就是死。
人,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勤加修煉最實在!
“夏翌辰,夏翌辰……”浠寧喊著地上已經昏迷過去,身上全是血泥的男子。
瞥見他嘴角的鮮血,浠寧暗暗思忖:剛才那塊石頭,只怕砸碎了他的五臟六腑,甚至骨骼經絡,必須馬上恢復,否則會有性命之虞。
當即她左手綠色光芒纏繞,右手淡黃色光芒飛出,一齊穩住夏翌辰的傷勢。
治療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
到最後,浠寧已經撐不住了,她今日消耗本就很大,那河水如此洶湧,想要冰封要耗費很多靈力,她只感到昏天黑地的頭暈目眩。
“夏翌辰,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堅持不住了……”浠寧呢喃著瞥了眼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如今也不知被洪水衝到了什麼地方,總之旭梓虞他們短時間內是找不過來了,今晚只能自生自滅。
好訊息就是,墨玄的人也不會這麼快追過來。
正尋思著,一隻冰涼的手覆上她的雙手。
“浠寧,收功,收功!”夏翌辰的語氣近乎命令。
浠寧聽到聲音,心頭一鬆,也實在沒力氣了,才聽話收功。
疲累不堪的她直接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看著新月東昇:“墨玄,我若還有力氣,要詛咒你十八輩子。”她說著咳嗽幾聲,本來清亮的嗓音也有些沙啞。
夏翌辰蹙著眉爬起來,看著她一身皺巴巴顯然是溼透後又被熱乾的衣裳,摸了摸她的額頭,語氣緊張:“你溫度不低,是不是著涼了?”
浠寧再次咳嗽幾聲:“不管著不著涼,我們都要尋個地方過夜,在這,不被虎豹豺狼咬死才怪!”
夏翌辰艱難爬起身。
“你別動,你傷還沒好全,我是實在沒力氣了,才收手的。”浠寧出聲阻止想要站起身的夏翌辰。
“我死不了,外傷已經無礙,”夏翌辰咬牙撿起地上的輕鴻劍,想要扶起浠寧,“你還能走嗎?”
浠寧深吸一口氣,勉強站起來之後,又因為劇烈的咳嗽差點摔倒。
“在附近找個地方先將就著吧,”她頭暈難耐,溫度似乎還在不斷升高,“是我,拖累你了……”
夏翌辰瞪她一眼:“你要是再講拖累,我就跳進黃河!”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她又怎麼會靈力耗費過度?
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她,心疼而又憐惜地把她抱起來:“別動,我現在氣息很不穩,能帶著你走多遠我也不確定。”
浠寧微微點頭,只抓住他鹹菜乾一樣的衣襟,微弱地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夏翌辰的腳步頓了一下,心中卻激盪起千頭萬緒。
說不清楚的情緒,他只知道他是歡喜的。
柴堆點了起來,夏翌辰難受得只能運功調息。
他知道自己傷很重,這一次,如果沒有浠寧,他早就命喪黃泉了——真是命喪黃泉,被黃河水淹死幾百次,更不要提那些黑衣人。
而如今,浠寧耗費了全部靈力救他,他的外傷,也只康復到了勉強能撐住的地步。
內傷更是糟糕,但是浠寧已經沒有靈力再治他的內傷了。
他這樣想著,愧疚地走到靠在巖壁上的浠寧身邊,修長卻帶著點點傷痕的手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