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雁北歸。
建業開悅酒樓,一群四王黨的人齊聚。
酒過三巡,徐泰拉著丁舉文說長拉短。
“聽聞丁大人過兩日便要翰林院上任?”徐泰問。
“的確,徐公子有何見教?”丁舉文神情平淡。
若非鄭守叮囑,他是不想參加這些庸俗酒肉的。
可惜他家世貧寒,沒有任何靠山,如果再不參加這些,怕是官場無望。
翰林院編修,聽起來高大上,可是一點實權也沒有,想混出來,不得不另謀其他。
誰知徐泰主動找上門,而且一開口就是阿醜。
“狀元郎品貌俱佳,一表人材,日後前途無量,何必拘泥於阿醜一人?”那時的徐泰溫雅淡笑。
“徐公子的意思,舉文不甚明白。”丁舉文並非要裝糊塗。而是徐泰的意思,他真的不明白。
徐泰這麼說,到底是想考驗他,還是勸說他,抑或試探他?
“丁大人還在糾結淮南一事,故而才不明白。只是人總要向前看,丁大人日後有什麼打算?要知道她如今風生水起,丁大人不混出個子醜寅卯,怎能入她的眼?聽聞她和昱王世子最近走得很近,昱王世子不就是空有個爵位家世……”徐泰循循善誘。
丁舉文打斷他:“照徐公子所言。我是要混出名堂,才能——”
徐泰擺手:“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世上,拜高踩地、見風使舵的人不少。”潛臺詞十分明顯了。
“混出名堂,我肯定會。徐公子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丁舉文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混出名堂。獨力肯定不行。四王爺十分欣賞丁大人才幹。阿醜現在是太子麾下,到時候四王爺事成,丁大人想要怎麼對……都可以。”徐泰笑容淡雅,可神情已經說明所有。
也因此,再加上徐泰之前說昱王世子的話,後來夏翌辰再去找丁舉文。丁舉文才有了那番話。
至於徐泰,另有自己的打算。可以說,這件事情每個人都各有目的。
他所想,是把丁舉文拉過來。另一方面又可以牽制容清瀾屢次對阿醜下手。四王黨答應把阿醜交給丁舉文處置,肯定要信守承諾。如此一來,容清瀾就不得不聽話了。上次截殺事件,不知為何,四王爺後來居然沒有責怪容清瀾,甚至當日陪了她一天。
徐泰知道後暗自感慨,成了夫妻,很多事都牽制不住了,床頭打架床尾和。
故此他想了這個辦法,一舉兩得。
而今,徐泰和丁舉文商討的,是親事。想要徹底拴住丁舉文,除了親事,沒有更好的辦法。
“官場之事,我自不如各位大人熟悉,待會兒丁大人可以和他們商討一二。我來是為恭喜,恭喜丁大人雙喜臨門。”徐泰敬酒。
丁舉文沒有說話。
徐泰繼續自說自話:“禮部侍郎家已經對過八字了,都很好。婚期不宜遠,就在六月初。”
丁舉文只點頭答應,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妻子,娶她不是出自真心,一半為權力,一半為打阿醜的臉。
他是真的很希望看到阿醜後悔。
出於自尊?出於愛恨?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頹廢,而且絕望。
他心中只剩下一個信念:讓她後悔。
這個信念支撐他走到了今天。
一杯濁酒下肚,意識漸漸混亂,他什麼都不願意想,只願意,一醉方休,暫時忘卻。
鳳儀宮內,阿醜放下診脈的手:“皇后娘娘已經無礙,不過還沒有醒,如果想讓娘娘多休息,不叫醒也沒關係。若想要叫醒,我就用針灸。”
夏翌雪想了想:“還是讓皇后娘娘休息吧,該醒總會醒。”
阿醜點點頭:“方才是太子殿下來了嗎?”
“殿下還有龍鈺公主,應該是查到什麼了。我們去看看。”夏翌雪和阿醜走到外殿。
一盆蘭花擺在大殿中心,花開得很好,嬌豔鮮嫩,美麗無雙。
龍鈺公主坐在一旁,一手支著下巴:“嬌姿賽美人,惡毒比婦心。”
阿醜不禁稱讚:“好詩,龍鈺殿下好才情。”說著上前用食指摸了摸花瓣,再將手指放入桌上的茶水中。
“這盆花的花瓣上居然有毒?”夏翌雪有些意想不到。
“這盆花這麼美,皇后娘娘肯定不能自已去觸控花瓣,再碰到吃食之類的東西,就算十分微量,久而久之,也必死無疑。”阿醜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