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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下午,阿醜在店裡的庫房清點藥材,就有錢府的小廝來到堇堂找她。
“錢大人說了,讓姑娘酉時初去一趟錢府。”小廝禮節十足。
阿醜點頭:“勞煩這位小哥了!”會是什麼事?上次她的提議,莫非準了?
來到錢府錢展業的屋外,門前的小廝朝她擺了擺手,低聲說:“姑娘還是待會兒再進去的好。”
話音未落。屋內傳來罵聲:“下個月就是鄉試,你卻給我一天比一天頑劣!師傅叫你寫的文章,你寫的都是什麼鬼東西!成日和丫鬟鬼混,能做什麼大事!孽障,你真是氣死我了!”
話音未落。棍棒聲從屋內傳出,聽得阿醜有些心驚——這是。教訓兒子嗎?
“我不求你如何出人頭地。如何功名列侯,你起碼給我正正經經做人,別搞得師傅也說你不是,底下人也說你不好。我體恤你母親早早去了,平日裡總想多補償一些,你偏生做出許多不成器的樣子!”錢展業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息怒。息怒,孩兒知錯了!”屋子裡的錢家長子錢之璋看到錢展業站立不穩,一邊喘氣一邊扶著桌子顫抖,急喊道。
外邊的人聽見不好。都急忙衝進去。阿醜是醫者,自然當仁不讓地跟進去:“先把錢大人扶到裡面去。”
不多時,阿醜為錢展業施完針灸,才鬆一口氣,對旁邊的管家道:“沒有大礙了,是錢大人動氣牽動舊病。如今已經沒事,休養幾天便好。”錢展業本就有癲癇的病根,如今因為外因觸發舊疾,但病根不在,因此並不嚴重。
管家聞言,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阿醜姑娘數次救老爺於危急時刻,老僕替老爺謝過阿醜!”
阿醜搖頭:“管家過獎,治病救人,是阿醜的本分。”
不多時錢展業醒轉,看到阿醜便已明瞭,有些虛弱地開口:“叫你過來,本想說上次你提議的,涼茶一事,倒讓你看笑話了。也幸好有你在,否則怕是要被那孽障氣死!”錢展業說著又咳嗽起來。
阿醜嘆息一聲:“錢大人還是吃幾帖藥穩定一下病情吧,雖然不嚴重,還是小心為上。等下我去寫個方子。”
錢展業緩過來才說:“吃再多藥,也遲早被這逆子慪死!”
“兒孫自有兒孫福,錢大人也別過分憂心了,”阿醜勸解,言罷又看看門口一直跪著請罪的錢之璋,“錢大公子許是年紀還小,頑劣了一些,但本性不壞,也並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錢大人別太著急,過兩年錢大公子明白您的苦心,就都好了。”
錢展業嘆息一聲:“但願如此……”
錢之璋在門外聽見阿醜的求情,又聽見自家爹緩和的態度,急忙踩準機會磕頭認錯:“孩兒知錯了,爹,孩兒再不氣您了……”
“罷了罷了,先回去吧,那篇文章重寫,三日內給我看。另外,我會讓管家親自把你院裡的人清理一遍,沒得教壞你!”錢展業沒好氣地說。
錢之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只答應著下去了。
錢展業一聲長嘆:“哎,都是我這些年一直忙於公務,沒時間管教他。他孃親去的又早。我如今的夫人因著是續絃,也不太敢管他,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阿醜聽了錢展業的描述,在心中描繪出錢府的人際關係圖景。錢之璋應該是嫡長子,是錢展業和原配所生。後來原配死了,錢展業又娶了填房。至於這個填房是真的不敢管還是故意不管,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嫡長子不成器,她生的嫡次子不就順理成章得到重視了嗎?
“大人,錢大公子本性不壞,好生引導,日後定能學好。”阿醜勸道。
“希望真能這樣罷!我如今也不好和你說細節,涼茶的事,已經準了,你去找淳于政,他是布政司參政,這件事他主責。”錢展業解釋。
“好,那阿醜就去找淳于大人。錢大人好好休息,寬心為上。”阿醜言畢寫下方子便告辭。
由於阿醜治好了淳于老夫人的病,淳于政對她態度極好,給衙役配發涼茶的事情,各方面合作都很融洽,進展也很順利。因此,在淮南城官吏之中,堇堂的名聲逐漸樹立起來。況且,下面的人心裡明白得很——要不是堇堂和上邊的頭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哪會輪得到堇堂給他們配發涼茶?
正當堇堂藥業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的時候,永和堂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何思峻坐在永和堂後院的正廳,品著堇堂最近熱賣的所謂涼茶——不是開張那日的配方,他確信不是,這裡面,有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