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哪裡都好,實在是嬌養女兒太過了,老太太可不想弄一個整天哭鬧的孩子在身邊。
“真的?”吳怡抹著眼淚問老太太。
“真的。”老太太點頭,這倒黴孩子臉上的眼淚早抹乾了,只有鼻涕掛在嘴邊。
“噗……”吳怡剛想說話就覺得自己嘴裡有東西,用力一吐,一顆牙連著血出來了,這回她真哭了,“啊?唔唔……牙掉了……”她為了幫助劉氏,也為了留在劉氏身邊真的是丟大人了好不好……
老太太原本正在懊惱呢,見吳怡哭掉了牙,也笑了……吳怡把臉藏在劉氏的懷裡。
在未來的幾十年裡這事幾乎成了吳家的固定段子了,當年五姑奶奶為了不離開太太,把牙都給哭掉了……
劉氏帶了吳怡回西院正房,吳承業還在地上跪著呢,吳怡覺得這種體罰方式太可憐,而且讓一個孩子跪在僕從穿稜來去的西院正房外,實在是太傷自尊了,免不了替吳承業求情,“太太……”
“孽障!你妹妹都比你懂事,還不快滾進來!”劉氏斥罵道。
吳承業想要爬起來,卻一下子差點摔倒,珍珠趕緊過去扶起他,“四爺小心點。”
吳承業揮開了珍珠還想要的的攙扶他的手,一步一挪地跟著劉氏進了正房。
“孽障,你可想明白了?”
“兒子錯了。”吳承業再傻也知道這個時候要服軟。
“我看你嘴上服了,心裡未必服。”劉氏嘆了口氣,“我且問你,樑上好漢後來怎麼了?
”
怎麼了?自然是一百單八將九死一生……盡數離散……
“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妻兒老小又如何了?”
吳承業這回被問住了,梁山好漢十個有八個是孤家寡人,哪有妻兒老小。
“自古以來造反都是要殺頭的,你一人殺頭不要緊,父母兄弟姐妹都要受連累。”
“如今天下太平,我自是不會造反的。”吳承業說道,“我只想做個遊俠……”
“我再問問你,遊俠靠什麼生活?你難道還要靠家裡給你零用錢供你吃喝嗎?”
“靠劫富濟貧……”
“你是要劫誰的富濟你自己的貧?”劉氏說道,“更不用說為了錢財義氣殺人越貨了。”
“我……我向七舅舅、三叔那樣不行嗎?”
“行啊,自然是行的,可是你七舅舅是一身銅臭去經商,風裡雨裡的跑船,貨物走陸路要僱鏢局還要一路打點陸匪,走水路要求水軍也要一路打點水匪海盜,在船上過生活三天都喝不上一碗水,遇上風浪要九死一生,所求的無非是財,你以為你七舅舅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你三叔何嘗不想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可是他不能賣!因為他是庶子,他有一個……”劉氏閉了閉眼。
“這事也不應該瞞你們,家裡的事你們還是知道知道的好,他有一個青樓名伎出身的親孃!老太爺跟你們父親再怎麼督促他讀書,他都邁不過自己的那道坎,更不用說還有其他事情了,他若不是娶了你們三嬸,他哪裡有資本活成現在這樣?他穿衣戴帽四處遊歷,呼朋喚友,難道不要錢的嗎?”
吳承業愣住了,他從生下來開始物質上就沒缺乏過,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甚至不主動要什麼人家也會把好東西送到他跟前。
“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劉氏打發吳承業離開。
“母親,別生氣了。”吳怡扯了扯劉氏的袖子,“四哥只是沒想明白。”後來的幾十年吳怡深恨自己沒有DV,不能把吳承業同志的童年光輝事蹟錄下來,以饕後人。
“唉,兒女都是債啊,我養了你們六個,就是欠了六筆還不清的債。”劉氏嘆道。
晚上的時候吳憲被劉氏趕到了姨娘處歇著,她摟了吳怡在一張床上睡,在床上劉氏不停地看著吳怡的手,“還疼嗎?”
吳怡搖頭,“不疼了。”吳怡想問的是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別的女人床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可能對於古代女人來講這真的不算什麼吧,她自己呢?吳怡忽然覺得有些慌。
穿到古代,通房、妾室就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天啊,她怎麼沒穿成男兒身啊……
“你今個在老太太那裡哭,是真哭還是假哭?”劉氏越想女兒的表現越不對,吳怡自從那次生病,已經不會輕易大吵大鬧了,淡定沉穩的嚇人,倒有些似是悟道了,只是有的時候衝動依舊就是了。
“我……”吳怡不好意思地伸手抱住了劉氏,“不管真哭還是假哭,反正我是不離開母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