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妻子是時時處處給他情喜的女子,美貌、聰慧、大氣,偶爾還會露出一絲孩子氣,沉思齊忽然覺得一陣的慌亂,那個女子,想必也是恨著他的吧。
肖遠航是肖家嫡出第三子,也是嫡幼子,父親常年征戰在外,母親照顧打理整個侯府,一手把他帶大的是嫁到了沈家的大姐,大姐出嫁後生的兩個兒子,無論是見賢還是思齊,都跟他的親兒子差不多,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與見賢和思齊相見。
見賢跪在左邊,一言不發,思齊跪在右邊,同樣的一言不發,見賢眼睛裡有一抹愧疚,思齊卻滿臉的堅決,他莫名的想起肖氏帶他們回外祖家,兩個搗蛋鬼偷溜出去,結果打碎了父親心愛的花瓶,肖氏審問兩個孩子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是這樣的表情,可是現在不是花瓶被打碎了,是外祖冤死,將士凍死無數,軍中譁變……
如果不是他親赴邊疆,安排數十萬大軍一步一步撤離,聖上賞下無數金銀犒賞三軍,又重金安撫陣亡將士家眷,好好的一場大勝,成了一場慘勝,若不是處置得當,恐怕大齊朝的根基都要因此而動搖。
這兩個孩子……
肖遠航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聽審的曹淳,曹淳表情平靜的在翻看著卷宗,“曹大人,今日本官倦怠,此案容後再審。”
“是。”曹淳站了起來,深深的向肖遠航施了一禮。
無論是以沉思齊勳貴子弟的身份,還是以新任大理寺卿肖遠航親外甥的身份,或者是錦衣衛統領雷定豫表妹夫的身份,沉思齊在詔獄裡做為一個囚犯的待遇都不錯,至少他的牢房是乾淨朝陽的,草墊是始終乾爽的,恭桶是隔半個時辰就有人清理更換的,食物雖只有一犖一素,卻是乾淨的。
沉思齊雖然一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精神狀態確實也是不錯的。
雷定豫走進他的牢房時,沉思齊正在看論語,“在外面的時候,總想著玩,應付著得了功名,就更不想要念書了,到了這個時候,倒覺得唸書好。”
“我覺得人讀書讀多了,會讀傻的。”雷定豫抽走了沉思齊的書,看他的表情,他也只差給沉思齊一腳了。
“我哥說你是馮家的人,我不信。”
“我們都是皇家的人。”
“是啊,都是皇家的人。”沉思齊說道,“如果你是馮家的人,我託你給馮家的人帶口信,我不是我哥那個傻子,我手裡有馮壽山涉案的鐵證,馮家要是真的敢不管我跟我哥,讓我們倆個冤死在獄裡,我就敢讓這件事大白於天下,到時候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得好。”
“你沒有。”雷定豫說道。
“你敢不敢賭我沒有?”沉思齊把論語撿了起來,繼續看。
臘月二十九那一天,沈家周圍的錦衣衛和兵士消失了,吳怡卻怎麼樣也沒有鬆口氣的感覺,沈侯府的人經過暫時的慌亂之後,又迴歸了秩序,沈家沒有長工、短工,有的只是家生子或者是買斷了身契的奴僕,沈家出了事,他們逃是逃不掉的,只能期望這場風波快點過去。
沈家的團圓飯吃的冷冷清清,老侯爺象徵性的吃了一口菜就回去歇著了,肖氏揮了揮手,撤了桌子,只有兩個在奶孃懷裡玩的孩子,是最無憂無慮的,肖氏看著他們倆個,心情稍緩。
吳怡站在肖氏的身後,端水遞茶的服侍,除了話少些,一切如常的樣子。
“給親家的年禮送過去了嗎?”
“昨天就送過去了。”
“今年咱們家事多,險些連給親家們的年禮都沒送出去,親家們不要挑理才是。”
“都是自家人。”吳怡說道。
“今年你大嫂身子不好,原不應該放你走,但是今年你們家裡事也多,想必你也惦記著父母,初二的時候你帶著保全回孃家看看吧,也讓他姥姥好好親近親近他。”
“是。”吳怡知道,這是肖氏在委婉的告訴她,讓她回孃家求援。
吳怡回去的時候,吳鳳也在,劉氏正抱著可意逗弄,看見吳怡來了,笑了,“你今年沒你大姐回來的早。”
“保全兒早晨鬧著不肯吃奶。”吳怡說道。
“我的保全兒啊,怎麼不能吃奶呢,快讓外祖母看看。”吳鳳抱走了可意,劉氏伸出手接過保全兒,“這孩子長得好,像你小時候。”
“我小時候長得醜。”吳怡說道。
“誰說的,你小時候長得最好看了。”劉氏點點保全的鼻子,“是不是啊……”
“怎麼不見嫂子們和九妹?”
“我讓她們不用來的,我們娘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