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慌忙從他臂下逃脫,尷尬地笑笑。
劉縯奇怪道:“哎呀,賢弟,你知道嗎,你是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扭捏了。有什麼嘛,大家都是男人。”
羅敷不好與他爭論,藉故累了匆忙告辭。身後留下劉縯不解的眼神。
幾月來連日為破宛城之事忙碌,住在軍營之中,羅敷日日和衣而眠,又從不曾好好洗漱,身上髒得連自己都討厭。她自不能與那些粗野男人相比,本來就是小姐的身子,這個時候想得最多的就是好好洗個澡。
自從二柱與她巡查回來,她發現他是個極妥帖的人,就把他一直留在身邊當差。羅敷令二柱在房間準備了木桶熱水,又命他在外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這才安心解衣洗澡。
沒有經歷過三個月不洗澡的人絕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滋味,更不會理解把自己泡在熱水裡的暢快。五月的天氣還有小寒,躺在熱水木桶裡,羅敷不一會就睡著了。
待再醒來時聽到一些細小聲音在對話,還沒等她完全睜開惺忪的雙眼,一人已經出現在她眼前。——劉縯!
劉縯也被眼前情形嚇壞了。
他本來是要找羅敷議事的,二柱說公子正在沐浴。他想兩人都是大男人,沐浴時見他有什麼不可的?二柱也是如此認為,又看此人是劉縯,兩人平時好得兄弟一般,這才把羅敷的話當作了耳旁風,自作主張,沒怎麼阻擋就放他放了進來。
劉縯萬沒有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如夢如幻的一個人兒。洗去了臉上的黛墨,羅敷的臉如凝脂一般光潔柔和,讓人不忍大口呼吸,恐怕傷了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杏目盈水,櫻唇含情;直髮長長地散在木桶之外,一直垂到地上。半浸在水裡的玉體散發著綺麗的光,令萬物因之失色。
來到人間三十宰,只知舞刀弄槍與賓客廝混的劉縯,第一次被女子所打動。僅僅是一瞬,劉縯聽到了自己內心瘋狂地在渴望一個名字:“敷兒。”
羅敷自來到這個時空,無時不刻都在面臨突發狀況,可這一次是令她最意向不到的。她不由大叫一聲:“啊!”
劉縯慌忙上前用手堵住她的嘴:“敷兒,我是無意的!”
羅敷痛苦地推開他的手,伸手從桶旁的低凳上拿過自己的衣服,護在胸前。從腰帶中抽出天璇劍,指向劉縯。
看到裸身的女子,這事情在那個年代自是不能再大的了。還有什麼能比女子的名節更重要的?劉縯懊惱道:“敷兒,我知道我傷害到了你,我魯莽!我該死!”他眼神一沉:“就讓我以死向敷兒謝罪吧!”說著一手抓住了劍身,直往自己喉嚨上刺去。
羅敷慌忙收劍,劉縯卻因為抓得太緊刺傷了他的手,已是血肉模糊。羅敷心中怒氣消了幾分,道:“出去!”
劉縯羞愧難當轉身離開,走到門前,頭也不回說道:“敷兒,我會娶你為妻!”說得斬釘截鐵。徑直離開。
門外的二柱看見劉縯手上受傷出來,忙上前問:“大人,怎麼了?”說著就要進去。
劉縯一掌打過來,二柱不由向後退出十幾步,直退到院外,打得二柱一頭霧水。劉縯道:“不許進去!任何人都不許進去!否則殺無赦!”
羅敷心亂如麻,穿好衣服,將天璇劍束於腰間,呆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聽得外面喧鬧才出了房門。門外的情景又讓她大吃一驚。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院子裡卻已經堆滿了物品。羅敷忙問:“二柱,這是怎麼回事?”
二柱回道:“公子,我也不知道啊。剛才劉縯大人帶傷從你房裡出來,我想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他發了好大的脾氣,還打了我一掌。剛才他又讓人送來了這麼多的物品,說是彩禮。”
彩禮?羅敷一聽頭就大了。剛想離開,劉縯帶著吳漢、朱祐、劉稷他們過來。只見劉縯穿著絳紅武裝,戴紫金冠,紅披風。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看見羅敷,劉縯帶眾人走到她面前。
劉縯對眾人道:“將大家帶到這裡是有兩件事情要宣佈。第一,敷兒其實是女子。”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瞠目結舌,滿臉疑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他們一時很難接受戰場上機智過人的羅敷竟然是女兒身!
羅敷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劉縯行動如此魯莽,儘讓在這麼多人面前宣佈她的女子身份。
劉縯接著說:“第二,我要娶敷兒為妻。請大家來就是為了做個見證。大家就算是媒人了,這些就是聘禮。”
羅敷驚呼:“啊!”她被劉縯的舉動嚇到了。
劉縯毫不退讓,徑直對羅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