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染學來的。
這天羅敷出去採購了大量的材料,又親自做了一桌子。麗華把一家子人都叫到了一起,有鄧氏,陰就,還有她那個一直沒露面的哥哥,陰識。
羅敷對這個男子的第一印象極佳,雖然是身為商賈,但畢竟為管仲的後人,身上的儒雅氣質揮之不去。細長的小眼睛,直鼻子,線條優美的嘴唇。雖然不十分英俊,但也讓人看著順眼。聲音是柔和溫暖的,簡直是一副蘇永康式的好嗓子。單憑這好嗓子羅敷就感覺想親近。
陰識笑著問妹妹:“這就是妹妹常說的羅敷小兄弟?”
麗華讚賞道:“恩。你可不要小瞧他年齡小,可是滿腦袋的奇思妙想。今天這一桌的菜就是他那小腦袋瓜想出來的。”
陰識點頭:“恩,先不去嘗好吃不好吃,單這色與香已經是一品了。我在長安最大的‘臨仙樓’見到的也不過如此。”
羅敷讓人當面誇獎有點小羞澀:“大家不要這麼說嘛,哪裡有這麼好了。”
麗華:“好不好要讓大家說了算。敷兒幫我們介紹一下這些菜吧。”
羅敷:“嘿嘿,好吧。——時間匆忙我只準備了些不太費時間的,”她一一指著菜品說:“小碟裡的都是配菜,有草魚醬,涼拌苦瓜,青椒玉米,涼拌韭菜,老醋生花生和什錦菜。大碟裡的是主菜:白斬雞,冰糖肘子,糖醋鯉魚,乾煸芸豆,拔絲蘋果,開水白菜。今天的湯我為大家準備的是菠菜羹。”
旁邊早已兩眼發直的陰興道:“哇,羅敷哥哥,你好厲害啊!這些看起來好像好好吃的樣子。”
陰識也道:“果然是新穎。只是這些菜裡,這道開水白菜顯得最為平庸……”
羅敷就想到有人會提到這個,莞爾一笑:“這道菜看起來最平庸,卻是這所有菜裡最費時費力,也是最好吃的一道。”
麗華之前也好像是認同哥哥的看法,問道:“怎麼講?”
羅敷:“你們請先聽這開水白菜怎麼做。——先取新鮮的大白菜,只留中間發黃的一點嫩心。說是開水白菜,其實應該是‘清湯白菜’才對。這湯雖清,是用老母雞、老母鴨、排骨和乾貝等鮮活放入沸水鍋中除血水和雜質,放入湯鍋中加清水、蔥姜燒開反覆去浮沫,加料酒。再用小夥保持水開卻不沸,慢熬至少兩個時辰做成的。做好了湯,要將雞脯肉打成茸,用涼的湯把肉茸拌成乳狀,倒入燒開的湯中。這時你會發現湯中的雜質爭先吸附在肉茸上,慢慢形成一個球。一刻鐘的時間把球撈起,棄之不用。如此反覆三次,直到把湯淨得如白開水一般清澈。此時把先前的白菜嫩心放入沸水中斷生,再用清水漂冷,去盡菜腥後放入燒開的湯中再煮上一刻鐘,撈出菜心墊在盆底,再輕輕倒入湯,此菜才算做完了。我今日忙了整整一天,這開水白菜一道菜就佔了大半天的時間啊。”
羅敷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陰氏一家人聽得是目瞪口呆啊。
麗華搖頭讚歎道:“敷兒,你真是好……”
陰識忙介面:“何止一個‘好’字?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對易牙之道有如此研究。”
易牙是春秋時的名廚,齊桓公的近臣,善於調味,被廚師們尊為祖師。
羅敷笑曰:“易牙廚藝雖好,其品行卻為人不齒。陰大哥既為管仲後人,對‘管仲臨終薦隰朋’的故事一定比羅敷清楚。齊桓公想重用易牙,而管仲卻認為其人為了討好國君不惜烹了自己的兒子,沒有人性,不宜為相。不若隰朋為人忠厚,重道義,合理法。”
麗華道:“敷兒見解有大家之氣,難得啊。”
一直含笑看著幾個兒女的鄧氏開口了:“讚歎的話先不說,我們趕緊嚐嚐這菜吧。我怕再不讓動筷子,興兒就要饞死了。”
陰興被人說破企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看其他人開始舉筷,他又顧不得不好意思了,用勺子盛了開水白菜的湯就往嘴裡送去:“哇!太好喝了!”其他人也是眼睛發亮,讚歎不已。世間竟有如此佳餚?
羅敷滿意地看著他們的表情,想這道菜可是清朝御膳房研製的,建立新中國之後它還被端上了國宴。雖其貌不揚,可清鮮淡雅,香味濃醇,湯味濃厚,味道清鮮……用來形容其味的四字成語恐怕要用一籮筐。她母親是四川人,她為了把這道川菜的代表作教給女兒,可是沒少費了功夫。羅敷想,看來當初母親的苦心終是用回報的。
一家人吃得開心,鄧氏直道:“你這孩子既然投不了親,以後也不要急於找他們了,就在這裡住下,我們陰家雖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不單缺你那口吃的。我看你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