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放下她的時候,發現她竟已經醒了,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楚天一心裡不禁鬆了口氣,對她點點頭,然後讓開身,讓醫生過來給她檢查傷口。
醫生過來給含笑檢視傷口,看到這麼長又這麼猙獰的傷口,就連醫生都忍不住抽了口氣,可看這小姑娘只是臉色比較蒼白外,竟不喊不叫的,真心挺佩服她的。
醫生拿出消毒水給含笑清洗傷口,這感覺,嘶……含笑疼的連連抽氣,可是她咬緊嘴唇,不痛撥出聲,卻疼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
這幅倔強的小模樣,看在楚天一的眼裡,忽然覺得這個看上去任性又愛耍心眼的女孩似乎也有屬於她的優點。
至少,他在憐惜的身上就沒看到這幅忍痛的倔強模樣,如果是憐惜,此刻恐怕早就痛暈了過去,因為她最怕痛也最怕血,身體又弱,彷彿一碰就能碎了的那種,讓他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她受傷。
好不容易清洗好傷口,楚天一看見醫生又從消毒櫃裡取出兩根彎彎的鋼針,忍不住皺了下好看的眉,這是要縫針的節奏。
“打麻藥嗎?”醫生淡淡的問。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還帶著白口罩,手持兩把彎針,一雙鋼針在白熾燈下泛起一陣冷冷的光,刺的含笑眯了眯眼,好一個殺氣四射的造型啊。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後忍不住用沒受傷的手拽住楚天一的衣角,然後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一雙被淚水沖刷的更明亮的大眼,此時紅紅的,此時的表情也可憐極了,似乎在等自己給她做決定,楚天一也沒猶豫,直接跟醫生說道,“打。”
醫生點點頭,暫時放下一雙鋼針,先給含笑配麻醉藥去了。
“痛的話就喊出來。”他難得有心情安慰一個女生。
含笑慘白著臉,額角也冒出了一排細細的冷汗,她確實有些虛弱的對他笑了,語氣卻依然充滿了調侃的味道,“你關心我?”
楚天一,“……”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丫頭還在關心這些沒用的。
不一會醫生回來了,他舉著這個年代用的那種古老的玻璃針筒,針管往上一推,不鏽鋼做的那種又大又長的針頭冒出一小注藥水。
準備工作做好了,醫生走過來一手抬起含笑的傷臂,一手拿著針筒,尋了尋位置後一針扎進了傷口附近的肌肉裡。
嘶……含笑疼的又是一抽,這麻藥怎麼這麼痛啊。
可她依然死死咬住嘴唇,沒有撥出聲音來,這是她前世就有的習慣,多痛她都能忍,因為從小到大,她沒少受過傷,因為母親一個人帶著她,又要種地,又要做家務,還要養養雞養鴨非常的辛苦。
她從懂事起就會幫媽媽做事,稍微大一點就會去山上砍柴,可是她人小,經常傷到自己。
最嚴重的一次是她自己砍柴的時候一不小心揮偏了,直接把砍柴刀揮刀了自己的小腿上,砍出了一個大口子,她依然忍著沒哭,還自己找到了止血的草藥敷上。
因為她永遠忘不了小時候她受傷後,自己疼的哭喊,母親在一邊看著,也跟著一起哭,邊哭邊給她摸藥。
後來她大了,受再嚴重的傷也學會了不哭不喊,只咬牙忍著,因為她不想讓母親傷心,漸漸的,她學會了自己處理這些傷口,就再沒給母親發現自己其實經常受傷的事實,直到十歲母親去世。
後來她也習慣了,她跳舞,拍戲哪可能有不受傷的時候,可她從來不會喊出聲來,再痛她都是死死的忍著,或是跟剛剛那樣無聲的流淚,彷彿忍痛已經成為了她自己的一個技能,受傷必備的一個技能。
看著她死死的忍住痛,把自己的嘴唇都咬腫了,楚天一不由的死死的皺眉,他不懂,為什麼他看著這樣無聲強忍著痛,卻怎麼也不肯發出聲的倔強丫頭,心裡就會一抽一抽的,只知道他此刻煩躁的想罵人。
這丫頭,範起倔來,真是胡來!
好在麻藥沒一會就生效了,醫生敲了敲她的手臂問她有沒有感覺,含笑誠實的搖了搖頭。
於是醫生便開始給她縫針,手臂上這道傷口,整整縫了二十一針,最後包紮,然後還給她綁了根布條套著傷臂直接給她掛在了脖子上。
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楚天一破天荒的扶著她,這讓本來還能好好走路的含笑,立刻虛弱起來,身子搖搖晃晃一副隨時就要暈倒的樣子。
楚天一看著她蒼白無力的模樣,他臉色雖然難看,可是手上的動作卻難得溫柔起來,扶著她的時候把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