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住麥芒放聲大哭,他想扯開喉嚨對著麥芒大叫,不要走!麥芒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和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手依然撫著自己肚子的臻健沒有動。麥芒……你後悔了?你是回來告訴我你不走了,你離不開我,你會留在我身邊?
“健……為什麼不回家?一個星期你都不回來,你好狠心!真的不想再見我了?”真的好想他!麥芒沒有想到只是短短一個星期的分離,還沒去英國,自己就這麼想臻健。想他平靜時總是帶著淡淡微笑的臉,想他永遠溫和地看著自己的目光,想他不緊不慢地叫自己麥芒……的聲音。睡在身邊的體溫沒有了,每天早上,再來不及,臻健一邊繫著西裝釦子也會一邊往麥芒嘴裡塞麵包,可是這一個星期麥芒都沒有吃過一次早飯。健~健……麥芒想撲向臻健……我要他!我還是想要他!只有他!我離不開的只有他!
“沒有你那裡還叫家嗎?”如果那是我們的家,你為什麼還要離開?臻健嘴上說著,心裡問。
“我……我……”麥芒被臻健的話激醒,剎住要撲向臻健的身子,一下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我明天早上的飛機……飛倫敦……”低聲說話的麥芒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臻健渾身一陣徹骨的寒冷,好像有一把冰做的匕首穿透了自己的心臟,移開了撫著自己肚子的手,說,“是嗎?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明天走?”
“我來把公司的鑰匙交給你……順便和你說,我的公寓你可以一直用,那是我個人的與我父母無關。健……等我……在我的公寓等我……算我求你……”麥芒終於哭了。
“這是你公寓的鑰匙,這個星期一直想還你就是抽不開身。能不能等你我真的不知道,就像你一樣!三年,太漫長了,會發生什麼誰能知道呢?還是還彼此自由吧,就像你母親說的那樣!再說,我要等你也未必非要在你的公寓等!”臻健知道,還了這把鑰匙,一年來他們在一起共同生活過的公寓的鑰匙,他和麥芒之間就只剩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了,一個麥芒根本不知道存在的孩子!
“公寓裡還有你的東西……”此時此刻,麥芒猶如置身冰封的河底。他無法拋棄自己的父母,拋棄家庭的事業,可當他明白今生真要徹底失去臻健時,他的心在撕裂般的疼痛,這種感覺二十五年來頭一次經歷。沒有臻健尋找臻健等待臻健的七年,他感到飢渴疼痛的是自己的肉體,這短短的一年漫長的一年,他們分分秒秒在一起!再失去臻健他感到疼的一定是自己的心和靈魂。我是愛他的!我愛他!從沒有象此時此刻讓麥芒明白了自己對臻健的感情,可是我卻要失去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不要了,反正那都是你買的……”我留著你買給我的東西還有用嗎?睹物思人,折磨自己?
“是嗎?你從來就沒有稀罕過我買給你的東西……那我就扔了……如果……沒事……我走了……”麥芒用手抹了一把臉暗暗地說。他盯著臻健,最後一眼,麥芒知道,如果此時臻健開口哪怕只說“別走”兩個字,哪怕不說“我愛你”,他都會忘記自己的父母扔了什麼狗屁麥氏回到臻健的身邊,可是……臻健低著頭,看都不看自己。麥芒死心了,朝門口走去。
“麥芒……你離開了我和孩……公司,今生就再也不要相見了!”臻健幽幽的聲音響起,麥芒駐足。健……你何苦?你這到底是何苦?想聽臻健挽留自己,想聽臻健說我愛你的麥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他和臻健並肩奮鬥了一年的屋子。
第二天,瓢潑大雨!
臻健上午接到日本的電話,讓他儘快趕過去親自解除日本所有生意的契約。再也經不起拖的臻健收拾了一下直奔機場,簽到了二個小時後的機票在候機室待機的時候聽到廣播說,飛往倫敦的班機,因為對方天氣同樣惡劣晚點起飛四個小時,現在開始登機。臻健的身體就像根本不聽自己的大腦指揮,朝著指定的門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後開始瘋跑。喘著粗氣遠遠地站在看得見登機門的一根柱子後面,臻健看到了麥芒。這是我最後一眼看你嗎?麥芒~臻健沒有想到,自己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麥芒~麥芒……麥芒……他在心裡叫。就像聽到了自己的呼喚,麥芒回了回頭,是等待?是眷戀?還是不捨?轉過了頭的麥芒到底還是走了……臻健突然小腹一陣劇疼,一個趔趄,扶住了身邊的柱子。
在日本,兩天兩夜。籤的全是割地賠款的毀約書也用不著臻健再動什麼腦筋。日本的副經理一直陪著臻老闆,沒人就對臻健說,臻老闆你千萬想開點!日本現在倒了,過不了多久一定能再站起來!先顧好歐美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