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樹下打盹兒,頭趴在交叉的雙爪上。它聽見聲響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下,隨即又懶懶地睡去。
“你提出的補助金政策很受好評。”凱姆對帕札爾說,“朝廷裡批判的聲浪已經平息了,也不再有人抱持懷疑。你現在是真正的首相了。”
“美鋒呢?”奈菲莉有點擔心。
“他越來越焦躁。有幾位知名人士拒絕了他的邀宴,也有人避不見面。大家都傳說著,只要他再犯一點小錯,你就會立刻撤他的職。這回你可擊中他的要害了。”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帕札爾嘆道。
“可是你已經漸漸削弱他的權力了。”
“這是惟一值得欣慰的。”
“就算他擁有關鍵性的武器,他能用嗎?”
“不要想這麼多了,繼續行動吧。”
凱姆交抱著雙臂說:“按照你的說法,好像只有依靠公理正義,這個國家才可能存活下去。”
“難道你不這麼想?”
“公理正義讓我失去了鼻子,同樣會要了你的命。”
“我們必須盡力避免這樣的結果。”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你的確有權利知道真相:兩個半月。”
“暗景吞噬者怎麼樣了?”奈菲莉介面問道。
“我實在不相信他會就此罷手。”凱姆回答,“但是和殺手的決鬥他確實輸了。
假如他心裡因而產生疑慮,也許他真的會打退堂鼓吧。“”你怎麼忽然變樂觀了?“
“你放心,我不會鬆懈的。”
奈菲莉微笑地看著凱姆,問道:“你這趟來應該不是純粹禮貌性的拜訪吧?”
“你真是太瞭解我了。”
“你的眼神裡有種愉快的光芒……或者說是一種希望呢?”
“我們發現前任警察總長孟莫西的蹤影了。”
“他在孟斐斯?”
“有個線民看到了他從美鋒家出來,然後往北去了。”
“你應該可以攔下他的。”帕札爾說。
“這樣做就錯了,如果能知道他要上哪兒去,不是更好嗎?”
“那也得不跟丟了才行。”
“他不搭船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他知道警察在追捕他。走陸路的話,就可以避開管制了。”
“誰負責跟蹤?”
“我派出了幾名最優秀的密探分段跟監,等他一到目的地,我們馬上就會得到訊息。”
“到時候立刻通知我,我跟你一塊兒去。”
“這麼做不保險吧。”
“你也會需要一名法官訊問他的,還有比首相更適合的人選嗎?”
帕札爾相信很快就會獲得重要的結果了,因此無論奈菲莉怎麼勸他,也不管旅途多麼危險,他都堅持要跟凱姆和狒狒一同前去。
那個根本不把法律看在眼裡,又曾經把帕札爾送到苦役勞營去的孟莫西,對布拉尼被殺的事應該十分清楚。帕札爾絕不會再錯失任何獲知真相的機會了。
他一定要孟莫西說出真話。
帕札爾還等著凱姆的訊息,奈菲莉卻已經積極在全國各地推展節育計劃。由於首相下了命令,各個家庭都能免費分到避孕藥,各個村落的醫生也重新佔有了重要的地位,因為他們必須長期提供給村民相關資料。節育於是成了衛生處今後的首要政策。
奈菲莉並沒有搬進御醫長專屬的行政中心,和她的直屬幕僚一起辦公,她寧願留在中央醫院的辦公室,可以天天接觸到病人和藥劑人員,聽聽他們的心聲,提供給他們建議,並安撫他們的情緒。每一天她都嘗試著擴充套件病痛的極限,卻也每一天遭受挫折,只不過她都能從挫敗中吸取經驗,進而對未來抱持著希望。她也會將自古至今不斷演進的一些醫學論文 (有一些醫學論著流傳了下來,內容討論的包括婦科、呼吸系統、胃病、泌尿系統、眼科、顱部手術與獸醫科。很可惜的是埃及的醫術絕大部分都已經失傳了) 整理出來,編訂成冊;有很多醫療成功的案例,都是由一群專業書記官負責記錄下來的。
她剛剛替一名青光眼的患者動完手術,正在外科醫師盟洗室洗手,忽然有一名年輕醫師跑來通知急診。奈菲莉覺得很累,便請那名醫師自己處理一下,不過病人卻堅持非見她不可。
那名女病人坐著,臉上蓋著頭巾。
“你哪裡不舒服?”奈菲莉問道。
病人卻不回答。
“我得替你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