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理很清楚,不急不緩,很有說服力,而且即便是拒絕的話,聽得根本不刺耳。
不料簡凡面色一笑,話鋒一轉忽悠上了:“李總,這事呢,不一定和我相干,可和您一定相干啊。”
“是嗎?”李威微微一怔,不過馬上釋然了,瞪了唐大頭一眼,笑著解釋道:“你說的是那四千萬拆借資金吧?這個對於市值幾個億的仁通不算個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也難不倒簡凡,從唐大頭幾次為難的談話裡已經知曉了不少,說好拆借一年的資金早已超期三個月了,四千萬或許在李威眼裡不算多,可肯定也不算少。就聽得簡凡緩緩而來:“李總,我覺得這是個大問題,您對張仁和了解,我對此人也多少有點了解,這個人是靠拖欠銀行貸款發家的,九十年代後期靠鋼鐵發了一筆小財,現在在房地產市場上又呼風喚雨傳得神乎其乎,所謂盛名之下,其實難符,我學過兩天經濟學,一個流通性的企業負債率控制在百分之八十左右這屬於正常水平,但仁通房地產的賬面負債已經超過百分之百的預警了,加上拆借的和私人的,恐怕不是個小數目。我想您肯定是等著蓮花小區的售樓款回籠之後清欠,不過這種可能不大,他欠錢海了去了,在銀行和您之間,我想他得先還銀行的錢,還了再借。他有個五年計劃,準備開發三到五個商住小區,這樣的話,光政府要交納的土地出讓金和保證金就得兩三個億。這種情況下,您要拿到錢,到了什麼時候就說不準了,或者,他對您存在那麼點輕視心理,根本就沒準備還。”
這話裡言辭鑿鑿,大有唯恐天下不亂之意,或許簡凡也正是想憑著嘴皮子挑起兩家的爭端,否則的話爭取不到這個有力的後援,其他的想法就成了一紙空談了,說話的當會,細細注意著李威的表情,不過有點失望,這個人的養氣功夫十足,一張臉根本不動聲色。
確實如此,李威好似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淺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嘛,現在的富豪裡不缺這種老賴。他要真逼著我們想辦法,倒也不缺這種辦法。”
簡凡接著話頭就來:“這個我相信,可我覺得張仁和的能力更甚於此,即便是他身無分文也能幹成大事,如果他拿下九鼎海鮮酒樓,他的勢力還要擴張,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一旦出現資金鍊斷層,馬上就面臨困境,那時候您逼他,他也拿不出來呀?現在這房地產業是個熱門,投機的成份居多,開門的還沒有關門的快,萬一有什麼意外,您這錢,不就打水漂了嗎?而且我覺得,您不會坐視他這麼擴張吧?再擴張大一點,他就欠您錢,您不越來越難要了嗎?”
“呵呵……說得好。”李威捂掌笑道:“把類似於囚徒困境那種兩難抉擇說出來了,好,說說你的想法。”
簡凡見對方面色露喜,知道這事八成有門了,神神秘秘地說了句:“有現成的錢放在這兒,為什麼非要等呢?錢放長了可是夜長夢多啊。難道您就在乎那點利息,不能再多一點?”
動之以情不管用了,那麼就動之以利了、曉之以利,不是利害的利,而是利益的利。不管什麼人、不管什麼事,只有利益才是最好的牽引力。
果不其然,李威眉毛明顯挑挑,動心了:“你的意思是……”
簡凡點撥道:“人可以賴賬,固定資產不能賴賬呀?債沒有升值的空間,可固定資產有升值的空間呀?他手裡的蓮花小區,不是現成錢麼?房價一直漲,讓他押房子押地呀?這樣既多收回了錢,又遏制了他的擴張,何樂而不為呢?如果讓他再便宜點押上,那不更好了嗎?”
“有點意思啊。說具體點。從張仁和嘴裡搶食可沒那麼容易。”李威被說得更動心了,看著簡凡眼瞟著唐大頭和曾楠,笑著解釋了句:“沒事,都是自己人,暢所欲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份計劃,要勞煩您的法眼過一遍。”
簡凡歉意的朝曾楠笑笑,卻是沒有理會唐大頭,這貨估計根本沒聽懂。說話著也是恭恭敬敬遞上來一張紙,密密碼碼寫了一頁,好像比給蔣九鼎的更詳實。
李威幾分狐疑地接過來看著,看著看著,有點入神了,這是案卷的做法,前因後果細細分得條理。字跡寫得工工整整,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簡凡回身坐到座位上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如果說得動李威,那麼這事就成功了一半。
呷了口茶水,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對面的曾楠,曾楠的一雙媚眼含笑,卻也正看著簡凡,倆人不經意間來了個對視,對視的曾楠調皮也似地伸著小舌頭,細細的舌尖繞著嘴唇舔了一匝,那眼神讓簡凡頓有人為刀俎,我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