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沉重的喘息 作者:宮本寶藏

會想,我是怎麼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可是沒有呀!如果我腦子有毛病的話,那麼天下腦子健康的人掰起指頭也能數清。有時候洛魚還想,我做錯了什麼,是不是幹了很多壞事?可是沒有呀!如果我幹了很多壞事的話,那麼天下應該關進班房應該敲掉沙罐的人就數不勝數了。

那麼,有問題的應該是洛魚女人了。

洛魚很堅決地否定了這個結論。葉玉清是洛魚一見鍾情的女人,是洛魚千里迢迢萬里滔滔娶回來的女人,是洛魚長相思,永相守,分開幾日就如隔三秋的女人。

既然是這樣,那就繼續過日子吧!

德昌的日子就不如洛魚的日子好過了。

受過李素容傷害的洛浪壯起膽子對母親說:“媽,讓紙箱廠關門算了。”結果洛浪自討了十斤苦瓜吃。

洛浪妻又上場了:“媽,你就聽洛浪的吧。”

不常呆在家裡的小兒媳婦在李素容眼裡還沒有立錐之地,她身上沒被潑上一瓢冷水已經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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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葉玉清開腔德昌就捱罵了。李素容說:“老東西,是不是你策動他們來指責我的。想造反了?”德昌不知趣,還接過話,說女人是四季豆,油鹽不進。李素容的臉頓時呈現豬肝色,又罵男人是豬,是狗,是王八。大白天,德昌瞬間就變得跟大夥不同類了,晚上不知道要變多少個花樣。

考慮到變來變去太累,德昌就不斷地減少呆在家裡的時間。

德昌曾經對大兒子抱有很大希望。

德昌認為只要洛魚堅決地站出來對紙箱廠說不,那麼自己女人的精神支柱就會立卻坍塌。德昌小看了與他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女人。李素容的意志如鋼鐵般堅硬,她是一個有堅定信仰的人。風吹不垮她,雷打不動她。她深信佛能保佑她度過每一個難關。可憐的德昌,你知道什麼是信仰嗎?江竹筠竹籤穿刺十指也不見痛,這就是信仰;夏明翰說殺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這就是信仰;裴多芬說,為了自由故,生命和愛情都可拋,這就是信仰。你一輩,洛魚一輩,還有葉葉一輩,能出現幾人像李素容那樣有信仰的人呢。

德昌對大兒子說:“那你就去公司裡活動活動,放寬一些質量標準。”

洛魚搖搖頭。洛魚還沒傻到為了母親毫無前途的事業而影響自己光明燦爛的明天的地步。再說,紙箱廠的產品質量洛魚都看不順眼了,且莫說別人。洛魚對父親說:“你就隨波逐流,自在清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德昌說:“在家裡我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洛魚說:“你試試看。”

德昌沒轍了。沒轍了也就算了。他居然在某個深更半夜將洛魚給他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對老婆說了。德昌傻痴痴地認為他代兒子告訴素容就等於兒子直接告訴素容,從而以洛魚的名義打動素容。

德昌失算了。他被李素容當場踢到了床底下。

李素容怎麼會相信她的至親至愛的兒子說出如此大逆不道,遭天打遭雷劈的話呢?

在兒女們眼裡,德昌不失為一個好父親。

洛魚對父親處境的同情超過了對黑非洲的難民,對草叢裡的棄嬰的同情。洛魚絕不是魯迅筆下麻木的看客。洛魚也打算採取行動,對家庭裡的頑固勢力,腐朽勢力,專制勢力發起猛烈地攻擊。打不垮這個勢力,家庭成員就不可能獲得真正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更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言論、出版、###、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洛魚已經被形式上的權利和自由受夠了。可洛魚又想,不能殺了老母親呀!她給了我血肉與親情,還給了我許多永不磨滅的東西。真感到惱火!

洛浪兩口子說,咱們用人性的東西去感染母親。洛魚說,媽連人權都不懂,哪知道什麼人性,最好的辦法是用另一種信仰去代替她的信仰。洛浪說,難呀,光靠我幾個能行嗎?

說了這麼多,等於沒說。洛魚只好塞上耳朵不去聽父親一聲比一聲長的嘆息聲。

每天早上,餐桌上依然擺滿香噴噴的飯菜。

可是,吃飯的人總是少一個。

洛魚和葉玉清都不說話,似乎跟飯菜有仇似的,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裡咽。洛魚的小不點也長了腦子,不吵不鬧,不擺不跳,大人似的拿筷、挑菜、刨飯,令人忍俊不禁。

素容說:“你爸做好飯菜就出門了,廠裡早應該整頓整頓。”

玉清說:“媽,你放心,爸會有辦法的。”

素容說:“菩薩會保佑廠裡度過難關的。我這一輩子,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難,都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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