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沒有強留,在思考明天怎麼讓皇上出宮,送走子車世後,周天面色不善道:“演武院在做什麼?”
“回太子,在出練,你說的話統領大人記著呢,這麼大的雨也沒讓他們休息。”
周天看眼外面的天色,點了點頭,皇城下動手的事沒這麼容易算了!
陸公公恭敬的退到一邊沒敢接話。
雨勢越下越大,地面成小河般流淌,屋簷下的水柱如珠簾般密集,白茫茫的一片雨霧。
大雨中的將軍府氣勢威嚴,壯觀森然,三萬大軍全部歸隊,跪的臉色蒼白,噴嚏連連,軍務燒了大鍋薑湯,給他們驅寒,大雨下的軍部從屬區一片混亂。
一匹快馬穿過無人的街頭,冒雨敲開了將軍府的大門。
高聳的圍牆內是八進八出的大院,層層環繞包裹住一代大將府邸的風光,夜幕下雨勢沖刷過假山流水,走廊上的水霧遮蓋的看不見前進的方向。
書房的燈亮著,歐陽逆羽聽完左衛的彙報,依然沒動靠在座椅上,桌上散落著一份翻看過的資料報告,。
左衛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心裡不禁驚了一下,不敢多言的侯在一邊也不吭聲。
過了很久,窗外的雨小了一些後,歐陽逆羽才收回目光,聲音有些疲憊道:“這次是我們欠缺考慮,皇城下動手,我和蘇義難辭其咎。”
左衛立即單膝跪地:“是屬下無能,自作主張,帶兵進攻。”
歐陽逆羽搖搖頭,若不是他默許左衛不敢這麼做:“我心裡有數。”他今天提審了林天縱,審案走入死衚衕後,大多是用刑,就算再清明的判官也不否認動刑是最捷徑的辦法,提審的六個人中交代了那天貴妃所在的閣樓的確有異常,證實林天縱確實做了什麼,單憑這一點,林天縱就不能洗脫嫌棄,何況那個男人的死更讓人越想越多。
歐陽逆羽嘆口氣,在窗前坐了整個下午,他在反思為什麼會失了分寸,至於對蘇義動手,即便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左衛。”
“將軍。”
“跟我多久了?”
“回將軍十年。”
歐陽逆羽心想,夠久了,久到彼此熟悉的從不懷疑,林家地位已是不凡,想不到還會……
左衛試探的道:“將軍……”
“下去吧,辛苦了一天早點休息,我一個人靜靜。”
左衛不敢叨擾將軍,悄悄的退了出去,心裡對林大人有些怨念,想不到那件事真與林家脫不了干係!還害的將軍被人議論。
歐陽逆羽在檢討自己,從宮中回來的六位師父說起太子昨夜一夜沒睡,還有那部醫書,不禁讓歐陽逆羽對太子的懲戒生不起絲毫反抗情緒。
勵精圖治,歐陽逆羽又想到這幾個字,很勵精圖治的太子,但願往昔的事,他能真過去。
將軍府邸之外,一輛馬車駛過此地,子車世沒有向外看,只是在想是不是在這裡呆的太久讓他患得患失起來。子車世想到了周天,初來這裡,他很好奇歐陽逆羽是怎麼樣的人,周天會對他疼愛有加。
可到現在反而失去了那份好奇,猶如盛都的人對太子不切實的評論,他也並未覺的太子多愛歐陽逆羽,他這幾天也在追問,明明已經看到了結果,為什麼還不走。
但想到離開又有些不放心,下次周天找不到人會找誰?他不會覺的周天離開他不能過,只是擔心太久後他回到這裡,有人代替他的位置,成為周天身邊的那個人,有人可以無關乎男女讓你想陪他站在國度的最頂端。
雨勢慢慢變小,不管多晚,街頭又是紅燈高掛一片豔陽,這樣的夜色,也攔不住風流弄客的情懷,何況盛都還有四萬供他們調侃,為何不出來珍惜下賣弄的機會。
各大花樓熱鬧非凡,當紅的名妓早已有了包客,最清幽的琴曲也只聞琴聲,不見醉顏。
周天忙完最後一份工作,書案上的摺子被她翻了無數次,子時的更聲傳來,她卻睡不著了,都怪她下午沒事亂閤眼,現在好了,望著窗外漆黑的雨,越看越無聊。
周天心裡數著羊,又把明天上朝的內容過了一遍,發現還是沒有睡意,逼不得已把藥戲看了一遍,最後周天無奈的從桌子上爬起來,不得不面對一個現狀——她失眠了。
周天微小的動作驚動了昏昏欲睡的陸公公,陸公公見太子眼睛明亮的看著周圍,還是試探的問了句:“殿下,您要就寢嗎?”
周天又趴下,無趣的點著毛筆架上筆毛,睡不著。
陸公公過了一會,再次開口:“要不,奴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