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奈何。
墨夷這一次離開,又有一段時間沒來。
彌香現而今,每日又多了一樣工作,幫我梳頭。只是,她仍舊只是梳個髻,並不給我用簪子髮釵。
在這個屋子裡,任何可能威脅到生命的東西,都是被禁止的。
我現在是,生,生不成;死,死不得。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想,報復這回事,能做到墨夷這種境界,也算是天下無敵了。
晚上的時候,彌香將珠子的光華一一掩去,只留了一顆淡淡的,在仿著今夜的滿月。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只聽得門外有些吵鬧,將我吵了個清醒。
那聲音,讓我心裡發寒,又像紮了根刺一樣,讓我生疼。
若吟。
她想進來,外間的人不讓。
我倒是有些吃驚,若吟,可算得上是這裡實質上的女主人了,這些人卻還敢不聽她的?
然後,彌香出現了,她的聲音依舊謙恭,只是這時隱隱有些強硬,“表小姐,主子有命,請回。”
若吟的聲音依舊溫婉,“彌香,我不過是想進去看看嫂嫂,已經三個多月了,我想,她也是希望能看看不同的面孔的。”
“彌香不認為夫人會願意看到表小姐。”
“你!”
我在裡聽著,心中突然一動,我朝門外稍抬了聲音,“彌香?”
“夫人。”彌香一邊應我,一邊已經開門進來,到我床前,“夫人,可是擾了您休息?奴婢現在就請表小姐回去。”
我搖搖頭,拉著彌香的手,“讓我見見她好嗎?”
彌香遲疑,“這。。。夫人,何必呢?”
我眼驀然一酸,何必?
“我已經是這副模樣了,見不見她,又有什麼區別呢?”
彌香不忍,終於點頭,將若吟帶了進來。整個人,卻仍是小心防備著,又去將夜明珠子弄得亮堂。
我終於再次看清了若吟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這世間,怕是隻有這張臉才能與墨夷匹配。
她看了看彌香,又朝我道,“我可以單獨和你說說話嗎?”
“夫人,不可以。”彌香有些著急。
若吟在聽到彌香那聲“夫人”時,眉頭幾不可察一皺。
其實,彌香這些日子一口一個“夫人”,也是剜得我心疼的。我讓她不要這麼叫我,她只說,“主子不會答應。”
常常,彌香一搬出了墨夷,我就不會再繼續糾纏什麼了。
我下意識地,想要將墨夷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不想提及,也不想聽人提及。
我朝著彌香悽惻一笑,“你出去,可好?”
我差點沒有落下一滴淚。
彌香是最見不得我這樣的,這時,便只能防備又帶了些警告地看了若吟,不甘心地出去。臨去時,又道,“夫人,彌香就在外面,有事您叫一聲就好。”
我點點頭。
彌香出去之後,我與若吟幾言不合,便狠狠吵了一架。
我一邊吵,一邊制止外面要衝進來的人,“不許進來,誰進來,我就掐死這女人!”
彌香在外面著急了,拍打著門,聲音裡甚至帶了哭腔,“夫人,您冷靜點。”
我只是繼續大叫著,罵夠了,才一把放開若吟,“滾,你給我滾出去!立刻給我滾!”
“砰!”
狠狠將門摔上。
只不過,摔門的,是若吟。
而我,袖子掩了臉,哭著跑了。
我循著上一次逃跑的記憶,一路不要命地跑,撿了暗處死命逃。只是這時大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長秋院那個密密實實的匣子裡,對周遭的其他少了許多的注意力,我也還算順利,不多時,便從山莊後院一處廢棄的牆角翻了出去。
我知道,若吟會幫我逃出那個牢籠,安的必定也不是什麼好心,只是,我受夠了,我顧不了這麼許多!
就算是死,我也要在外面死,不讓我的靈魂也被一層又一層死死地裹著,連呼吸都不能。
我一路奔跑,在暗夜裡無規攔地跑,跌跌撞撞,連路也看得吃力,只是牢牢記著若吟方才同我說的破陣的路線。
筋疲力盡的時候,我終於出了桃林,我站在我第一次逃跑那一處,往海上看。這時,天晦暗不明,可是海上仍舊是連一跟浮木都沒有。
上一次,我不敢跳,因為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