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森安慰道:“不會的,他既然愛你,就應該能包容你的一切。而且他很快就到母星了,那時你總不能避而不見啊!我很瞭解希蒙,我對他很有信心,就算你的樣子再醜陋十倍、百倍,他依然會矢志不渝的愛你,因為他愛你的人格、品性、節操遠勝過愛你的容貌。他追求的是心靈的契合,而不是肉體的歡娛。也正因為如此,你們才會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個偉大的事業。”
波塞妮亞慢慢的游到水池邊,將頭探出水面,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應該對我們的愛情產生疑問,只是他若想見到我,有一關是他必須要過的。”
西蒙森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哈洛司,他擺明了是要和希蒙決一死戰。從那天他和你的通話來看,他仍然深深的愛著你,他希望能帶著你走。”
波塞妮亞道:“可是我絲毫不留情面的罵了他一頓。”
西蒙森道:“可是他沒有還一句嘴,我估計他會把怨氣全都出在希蒙身上,情況對希蒙並不是很有利。”
波塞妮亞道:“其實哈洛司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毛病,只是高傲自負一點,其實哪個男人沒有這種毛病呢?只是他走錯了路。有的路走錯了可以回頭,有的路走錯了也只有繼續走下去,因為無論他回不回頭,他都只有死路一條。我想哈洛司現在應該已經能體會到這一點。”
西蒙森道:“但他一定是死也不會回頭的了。”
波塞妮亞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真的不願意他們之間有戰爭爆發,因為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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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鳥飛船此時依然以最高速度向母星進發,希蒙等人歸心似箭,彷彿外出的遊子急於回到母親的懷抱。但希蒙的大腦依然清醒,他知道在母星溫暖懷抱的前面擋著的一定是哈洛司的艦隊。那絕對不是一塊好吃的肥肉。
可是希蒙這次居然料錯了。哈洛司此時並沒有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他此時正在“復活”號飛船上舉杯狂飲。一個好的軍事指揮官在作戰前是一定不該喝酒的,以防在酒醉的時候做出錯誤的指揮,可是以哈洛司現在的狀態就算沒有爛醉如泥,也差不多了。
一個剛向心愛的女人求婚就立即被罵回來的男人顯然心情不會好不到哪兒去,儘管波塞妮亞罵人不吐髒字,讓人覺得很有藝術感,但哈洛司還是覺得心裡在流血。因為他已經知道,以前波塞妮亞拒絕自己,是因為性格上不和,並不是因為波塞妮亞討厭他,更不是因為自己不如希蒙,就算他和波塞妮亞做不成夫妻,仍然可以做朋友,波塞妮亞仍然會一如既往的尊敬他;可現在不同了,波塞妮亞已經開始鄙視他,討厭他了,無論他是否超得過希蒙,波塞妮亞都不會接受他,只因為他是一個叛徒。他背叛了拓荒者,背叛了野馬星,背叛了奧塞星球,也背叛了波塞妮亞。一個叛徒永遠都不會得到尊敬的。
哈洛司知道自己徹底的失敗了,不是敗給了希蒙,而是敗給了他自己。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他們可以戰勝無數強大的對手,卻一生都無法戰勝自己;有些人永遠都不會敗給自己的對手,最後卻發覺自己敗給了自己。
哈洛司知道在波塞妮亞的眼中,自己的身上已經染上了汙點。衣服染上了汙點可以洗掉,而人生染上了汙點就很難洗掉。
哈洛司痛恨自己為什麼走上了這條路,他後悔,但無濟於事。對於有些人來說,後悔是家常便飯,於是他們不把後悔當作一種痛苦,但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他們做事從來不後悔,但一旦做了一件令自己後悔的事,便覺得這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而對於他們來說,解脫這種痛苦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死亡。與其痛苦的活著,不如痛快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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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蒙率領的火鳥飛船已經接近了奧塞星球,奧康威司水下根據地裡波塞妮亞和西蒙森上尉都緊張起來,因為哈洛司和希蒙這對冤家終於碰頭了。
波塞妮亞擔心道:“哈洛司以逸待勞,佔有明顯優勢。希蒙勞師遠征,軍心疲憊,況且又經歷過一場激戰,飛船破損嚴重,希蒙自己現在的心理狀況恐怕也不是很好,應該處於絕對劣勢。這一戰不用打便勝負已分。”
西蒙森安慰波塞妮亞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了母星上的飛船和先回來的火鳥飛船前去支援希蒙,就算這一戰打不贏,希蒙也應該能夠活著回來,我對他有信心。”
波塞妮亞道:“如果他冷靜對敵的話,活著回來當然不成問題,我是怕他和哈洛司糾纏不清,兩個人來個不死不休,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