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紅著臉說了聲謝謝,就輕輕的坐在了沙發上。她看著一副學者氣質的林誠,感覺有些好笑,也感覺心裡暖暖的。
旁邊的劉衛國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其實他也想坐下,但是趙賢明沒有邀請他,他也只好繼續站著了。
“林誠兄弟,您繼續說吧。”趙賢明急不可耐的說道。
“問題就出在這張宣紙上。”林誠眯起了眼睛,繼續說道:“趙處長,你剛才說根據落款的日期推算,王冕作這幅畫的時候,應該是十幾歲大小。王冕幼時家貧,在歷史上都很有名,大家都知道吧。”
趙賢明和蘇柔都點了點頭,一旁的劉衛國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王冕,看到了“幼時家貧”四個字,於是他也點了點頭。
“那麼,問題就出現了。王冕家貧,十幾歲那時候還在給地主家放牛,哪有閒工夫作畫?就算他一邊放牛一邊做畫,但是……”林誠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了兩度:“但是他能用得起這宣紙嗎?在那時,宣紙可是好幾兩銀子一張啊。十幾歲的王冕,買不起宣紙!也不可能作這幅畫!”
林誠一語驚四座,辦公室裡其餘的三人全都愣在了那裡,細細的體味著林誠說的話,不一會兒,他們的臉上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王冕小時候家裡貧窮,哪裡買得起宣紙去作這幅畫?
趙賢明也是明白過來,滿臉的苦澀:“林誠兄弟真是心細如髮,我趙賢明佩服。看來,這幅畫是贗品了……”
“趙處長!”劉衛國連忙擺了擺手,獻功似得說道:“您先別急著下定論啊,王冕家貧就不能用宣紙作畫了嗎?萬一這張紙是他從地主家偷來的呢?”
趙賢明連連擺手,搖著頭說道:“根本不可能,王冕大畫家道德高尚,絕不會偷東西!你這麼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聽到這句話,劉衛國臉都綠了,本來他想著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讓趙處長高看他幾分。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被高看,還被趙處長鄙視了……
“好吧,就依劉衛國劉部長所言,這幅畫是王冕偷來的。”林誠開口道。
趙賢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劉衛國,他心目中無比敬仰的大畫家王冕,這張紙居然成了他偷來的,這不是汙衊聖賢嗎?都怪這個劉衛國,什麼都不懂還亂說!
劉衛國連忙低下頭,不敢對上趙賢明的眼睛。趙賢明可是他的金主啊,簽下了合同那就是上億元的盈利,他可不敢得罪!
林誠繼續說道:“這幅畫還有其他地方,能夠證明非王冕所作。比如這落款上的日期,上面有著‘中統拾貳年’幾個字。”
趙賢明連忙湊上前去,仔細的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中統是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年號,他在位的時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1271~1294年,中統拾貳年也就是1283年。也就是說這幅畫是王冕在1283年所作。但是王冕生於1287年,作這幅畫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呢,這可能嗎?”林誠微笑著看著趙賢明。
林誠這番話說出來,辦公室裡的三人都驚呆了,他們看著林誠全都像看著鬼一般,滿臉的驚恐。先不說林誠找出的這出破綻,單說林誠能清楚地說出忽必烈在位的具體時間以及王冕的出生時間,就足以震驚四座了!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百度一下!”林誠笑眯眯的說了一句。這些知識全都是小時候老頭子逼迫他學習的,本以為沒什麼用,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他能夠清楚的說出那些年份,並不是偶然的。只要他看過的史書,凡是有年號帶數字的,他都能說出來。因為他小時候要讀很多很多的史書,密密麻麻的漢子看起來很是枯燥。尋找這些漢字中隱藏的數字,然後記下來,是他小時候消除枯燥的一種辦法。而且,他的記憶力很好。
他所有的本事,所有的知識並非天生的,而是他用自己的辛苦換來的。他小時候一天的讀書量,說出去能把那些大學教授嚇癱……當然,讀這麼多書,都是在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的威逼下……
趙賢明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那幅畫上的日期,比對了一會兒之後,他滿臉頹廢的癱坐在沙發上——因為林誠說的話是正確的,一字不差!
頹廢之餘,他的心裡充滿了對林誠的敬佩,緩緩地說道:“林誠兄弟,我是徹底服了,你說的一點不差……”
林誠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柔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帥氣的青年,眸子中閃過一抹異彩。
“林誠兄弟,這幅畫是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