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捅刀。
楚楚可憐的架起鏡頭熟練賣慘圈錢。
人慣於用假面來掩藏自身的慾念,所以,他看不起他們。
可林雨行看他的時候,永遠是那麼坦蕩那麼真摯。
並且同時將他算計了百八十萬字。
完全矛盾的東西,在這王八蛋身上,又是渾然一體、毫無違和。
就像賢人對他,討厭至極的同時,又無法抗拒來自他的吸引,簡直要命。
這根本無關乎他有多好看,哪怕他長相平平、是個禿頭,都不影響這份致命的吸引力。
太可惡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甚至不能用“人”來形容他。
因為,人,是有慾望的。
卻沒人知道林雨行想要什麼。
賢人見慣了各種虛與委蛇的軀殼和心懷叵測的假面,他發誓這王八蛋漂洋過海到神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甚至賢人有一種直覺,這混蛋手裡握著一個天大的局,大到無法用凡人的腦力去衡量的程度,而賢人自己作為被選中的棋子,偏偏還欣然赴局。
憑什麼呢?
“來。”林雨行伸手,他邀請賢人同座,臉上又掛起他春風化雨的笑意。
這個人,他從來沒有什麼笑裡藏刀。
他太自信,他對人心的拿捏讓他根本不需要藏刀。
賢人告訴自己這次絕不上當了!
於是年輕陰陽師毫不領情,就大咧咧站在面前,覆下一大片陰影,他倒要看看這混蛋還能賣出什麼藥來。
林雨行只好仰著頭說:“賢人覺得夢野蝴蝶是個什麼樣的人?”
賢人如實說道:“夢野蝴蝶啊,投稿十年,無人問津,還在一直堅持參加所有的徵文比賽,這樣的人一定想要名揚天下吧,後來他的稿件終於被錄用,一朝出版,全城斷貨,倒是一個很好的‘努力終有回報’的例子,雖然我不覺得他的故事有多新鮮,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看了之後就想放棄生命,好像真的相信了死後可以重生一樣。”
說到這裡,賢人一肚子氣。
“所以這一步也在你的算計裡?你知道我會回來問你,你能不能別這樣,林雨行,有話直說不行嗎,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棋子!”
林雨行抬眼:“那你想我把你當什麼?”
賢人話到嘴邊,想起說出“你不配當我朋友”的人明明是自己。
賢人又把話嚥了回去。
“我可不會在大冷天陪一個棋子出門。”林雨行一邊搖頭一邊笑,然後從軟椅裡把自己撐了起來,理了理圍巾,“走吧,爸爸幫你捉蝴蝶。”
林璫也眼巴巴地想跟出去玩,林雨行摸摸她的腦袋:“璫璫在家裡好好看書哦,你看看,你賢人哥哥華語水平這麼差勁,以後還要你來教他呢。”
在賢人的抗議裡,林璫興高采烈地讀書去了。
這是林雨行第一次坐羽上賢人的飛天汽車,他也不繫安全帶,用好孩子千萬不能學的姿勢,大大咧咧地把腿直接擱到了副駕駛臺上,大袖一攏閉目養神好不愜意。
賢人踹了他一腳:“去哪?”
他伸手指了個方向:“五公里,地鐵站。”
賢人把油門一踩到底:“你怎麼知道夢野蝴蝶所在?”
“賢人的腦子裡是塞滿了羽上夫人的情書麼?”
“說人話!”
“這麼簡單的事——”他拖長了語調,“跟蹤阿光不就好了。”
“哈???”就算美人閉目低笑的樣子十分好看,賢人也是差點把方向盤都擰飛了,“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林雨行眼皮都沒抬一下:“你撿回來的小孩,還要我去照顧他的安全,你也好意思叫?”
“有什麼危險?”賢人不解,“夢野不是奇術師啊,投稿十年無人問,哪有奇術師混的這麼慘的。”
在神來國,只要是委員會在冊登記的奇術師,哪個不是風生水起耀武揚威,混得再差也能在資本背後當一把不見光的利刃,像櫻庭武藏這種首富級的人物,背後必定有一群奇術師拿著恐怖的高薪,24小時保護著大老闆的人身安全,同時替他做一些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
戴上狗鏈的奇術師受委員會統一管理,傷害無辜平民的可能性無限接近0,沒這個必要也沒作案動機,如果是神來境內的野生奇術師作案,也幾乎不可能。
一來他們背後都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巴不得犯點錯誤好名正言順給他們戴上狗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