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繡著古樸圖案的布包直放到當屋桌上,古清治不置可否地搖搖頭,隨手拿著包,解開來,象牙羅盤和龍虎大印都在,瞧了一眼,又合上布包。不料這個動作讓帥朗有反應了,突然間出聲問著:“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我,不怕我揹著跑了呀?”
“呵呵,據我觀察,你的鑑別能力僅限於人民幣,古玩你應該不認識吧。”古清治笑了笑,斟了一杯茶,得意地輕抿著。像往常一樣開了句玩笑。
“真的……真嚇著了。”帥朗緊張兮兮,點點頭,兩眼惶惶恐。
“這個符呀是我巒山派不傳之秘,我五歲開始師從巒山派大師左明誠先生學藝,十歲開始畫符,這一筆……”古大師大手揮著說道。
“佩服,好厲害。”帥朗打斷了,豎著大拇指很客氣地把古清治的自吹自擂打斷了。
還沒說完呢表揚就來了,大師聽得很不對勁,噎了一下,稍傾又來一句:“……效力你可看到了,你不相信的事多了,不一定就不會發生,地眼洞開、千蝠所聚、福人福地……”
“佩服,好厲害。”帥朗再道,一瞪眼凜然豎大拇指,得,大師的話又被打斷了。
“哦……現在知道厲害了。”古大師感覺帥朗的神情怪怪的,一時揣不準真假了,忙著催官催福誰也沒注意到帥朗怎麼著就搞成這麼個灰頭灰臉的樣子,說不定還真是被嚇成這樣了,稍停一下又擺活著:“我今天一路指點,俱是中州龍脈所在,這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修煉出來的,看了這麼多,你一點想法也沒有?”
“厲害,佩服,真厲害。”
帥朗翻著白眼,又來一句,答非所問,淨表佩服之情了,這回連大拇指也不豎了,說完了撇撇嘴,給了古大師一個凜然的眼神。
貌似很佩服,貌似很驚懼,可這等景仰怎麼著也讓古大師覺得裡面味道怪怪的,從帥朗那態度上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得到,於是古大師那雙洞悉陰陽之變的眼睛稍顯迷懵了,詫異地看著端坐不動,眼神也不亂拐彎的帥朗,有點看不懂了,以他的識人之能,這孩子應該不會差到和別人一樣被嚇懵的水平,更何況已經放在身邊這些時日,要有疑惑是肯定的,而嚇成這樣就說不通了。
真蠢還是裝傻?
古清治此時倒有疑問了,本來以為帥朗會一肚子疑問倒出來,可偏偏顛倒過來了,疑問的倒成自己了,再想想當時在墓園也確實無暇注意這個小跟班,還真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斟酌了片刻試探地問著:“這才幹了不到十天,看你這樣,是準備走嘍?”
“啊……不你說的嘛,我隨時可以走,而且不用退錢。”帥朗一聽這個有反應了,像正常人了,這句一出可讓古清治大失所望,撇撇嘴也品茶的興致也沒了,長嘆了一口氣道著:“唉……走吧,約定有效,我不攔你。”
“謝謝大師啊。”
帥朗像是真心實意地說了句,還學著江湖人拱手的姿勢,看上去頗為怪異,眉間甚至閃過一絲喜色,這一絲變化讓古清治捕捉到了,疑竇又來,剛剛失望的心裡一下子泛起了希望,下意識地抹抹眉毛,一忖之間換口氣了,和靄地說著:“一會兒黃曉來,送你到大東關,都說萍水相逢情意淺,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的……你就再笨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對你沒有惡意,你覺得呢?”
“嘿嘿……要有惡意,我早揣上這東西溜了,讓你雞飛蛋打一場空。你對我夠意思,我也沒白拿你錢啊,一直當傻瓜陪到戲散場,沒給你捅婁子啊。”帥朗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話著還不忘指指桌上的東西,那樣子似乎在示意哥們沒揹著你的象牙羅盤溜,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知足吧。
突來一句,古清治咦了聲詫異了,“早溜了”、“戲散場”,兩個關鍵字聽得古清治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捕捉到了點異樣,再看誠實一如既往的帥朗,那樣子去掉了常見的憊懶和謔笑,很鄭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下子古清治揣摩到了:這小子看似糊塗,實則精明,差點連他的眼睛也騙過去了,剛才那一堆“佩服”、“厲害”,應該都是反話。
於是古清治換了一種口吻,生怕聽不到帥朗的真心話,小心翼翼側身問:“那你看懂了麼?”
帥朗一驚,回頭要說話,不過剎那閉上嘴了,抿抿嘴,很誠實地搖搖頭,不懂。
“哦……做得對。”古清治一看明白了,欠著身子笑了笑讚賞著:“慎言是第一守則,我記得我說過你的優點,不盲目、不盲從……看來你看出來的東西不少,但我相信你沒有看全,如果有疑惑,不妨說出來我可以為你解答。如果你真看得夠深,我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