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了,這事難不倒刑警。
比如劉清,會在傳喚回來的攤主挑選家不是五龍村的攤主,旁敲側擊問一句:“我知道你不是五龍村的,我們也知道是村裡人鬧事,沒你的事,知道什麼說說……不說還不行啊,再傳喚你兩天,那不影響你掙錢不是?”
喲,關係到切身利益了,明顯地那攤主眼珠轉悠著動心思了。
比如柿子可以撿軟的捏,找個相貌猥瑣,眼神發怯的主,冷不丁一拍桌子叱喝:“以為我們不知道搞批發的使壞是不是?人家偷驢,你們拔橛子,出了事人家溜了你們往那兒跑?你以把人家銷售點一砸就沒事了是不是?這麼責任可只能你們負了啊……”
喲,矛盾開始轉稼了,明天攤主有點鬆動了。
問來問去,事情的眉目倒也隱隱有條線索了,確實是有人串聯一起使壞,把今天設的銷售點趕出景區,之後就發生了訛攤位、拉倒篷、放狗拱的爛事,但能到手的證據頂多是指向這些心懷叵測的村民以及零售攤主。
怎麼辦?
即便是傳喚到了葉育民提供的那個人名,怎麼樣突破,怎麼樣找到真相,怎麼樣給領導的交待都是個問題,傳喚到第六位的時候,有位民警推門闖進了詢問室喊了句:“劉組長,帥朗傳回來了。”
“咦?這麼快……你們效率挺高的。”劉清微微詫異,看看錶,離葉育民提供這個名字不到十五分鐘。
“不是,他自己來了,就在門口。”民警道。
劉清心一慌,潑喇喇一聲移著椅子,和助手起身就奔出來了,出門之時,腳步急剎,異樣的看著來人……
還有很遠距離,幾乎在鐵門外五十米開外,遠遠地看著有人被簇擁著向派出所門口走來,那像傳喚,簡直像夾道歡迎,都是來圍觀的攤主以及被傳喚攤主的家屬,圍著那個人不知道是說長道短什麼,再近了一點,聽見了有位大嬸在喊,小帥,明兒我們咋辦呢?回答是:有人送貨,生意照做……又有一位在問:警察還沒抓你,你咋自己送上門來了?回答是:警察抓我幹嘛,他們要抓賣假貨的……走得更近了,又有人追問:小帥,老許,楊娃、祁嬸都被派出所叫去了,明天還咋開張呢?回答是:一會兒就出來了,急啥?
氣氛很熱烈,似乎此事安危俱系此人一身,連刑偵上兩位憑直覺也預感到了這就是正主,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囂張地大搖大擺來派出所,兩人相視了一眼,心思相同,這人不是愣頭青,就是有背景。
路面之外,人群邊上,一輛現代、一輛奧迪,車外站著的秦苒和葉育民怔住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簡單,還是送貨上門來了,這場面就差敲鑼打鼓了,車裡閆副總和林鵬飛看的心裡直犯嘀咕,理論上遇到派出所這事是躲躲藏藏,可現在人家大搖大擺就來了,這膽也忒肥了,根本沒把這事放眼裡好像。
快到派出所門口,停下了,是看到秦苒和葉育民的時候停下的,一停三十多人的隊伍都停了,帥朗分開人群,直走到秦苒車邊,倚車而立的兩人反倒做賊似的很不自在,在一群村民審視的眼光中躲躲閃閃,帥朗看著笑了,哈哈一笑側側頭戲謔地看著倆人,然後語重心長地教育著:“秦助理、葉主管,給你們林總帶句話……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要搞這些歪門邪道,你就指揮得動警察能把我怎麼樣?就我進去了,你們覺得市場你們能搶到手嗎?……而且呀,有一天如果有人把同樣的事加諸在你們頭上,你們會很難受的……”
寥寥一句,人轉身即走,根本不屑於和這倆談話似的,又和村裡人說說笑笑,同樣是這些日子積下的關係,住在五龍村一塊喝酒打牌的小後生,天天挑拉搬扛幫過忙的叔嬸,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大夥聚一塊掙到錢了,而且比以前掙得多,更重要的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擺明了這就有事也不會往村裡老少爺們身上推,這事嗎,很爺們。
是啊,很爺們,直到了派出所門口,帥朗一回頭振臂喊著:“鄉親們,叔叔嬸嬸大哥大姐們,以後我準備落戶五龍村,住黃河邊上,大家歡迎不歡迎……”
一愣一起鬨,歡迎之聲不絕於耳,歡迎之後又是掌聲一片,就愁警察在跟前沒由頭起鬨呢,這倒有了,鼓掌的經久不息,亂哄哄一片,帥朗好容易從人群的簇擁間走進了派出所大門,後面的群眾自動停下了,白所長還在徒勞地安撫著大家回去吧,別把晚飯誤了什麼的,不過號召力明顯差了點,沒人理會,都聚在門口。
帥朗進去了,白所長也進去了……
一會兒,五龍景點的許老拽出來了,攤主陸續出來的不少,偷驢的正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