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涉黑的生意,他越得講信譽,否則沒人敢相信,他們就做不下去……”帥朗給個輕飄飄的反駁,這個道理恐怕在座的警察應該懂,不過即便是懂,也好像一時難以苟同。
差不多能理解,不過對於這個大膽的猜測還是頗有疑慮,全盤都是猜測,讓幾位莫衷一是,不敢妄下斷言,畢竟警察的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什麼事都要講證據,想了一大會兒,不知不覺著煙點了幾支,半晌續隊長才出聲問著:“如果你的假設都成立,那好,怎麼樣找?”
“那天如果圍堵我的那幫人就是取款隊伍,他們總不能打架著兜裡還揣著幾萬塊錢吧?不怕小心丟了?……如果那天不是他們圍堵,可以確認從詐騙到手直到取款結束不過四個小時,難道那天所有的取款人兜裡都裝著幾萬塊錢準備好了?他們難道知道當天有生意了?……很簡單,在接到上線通知分流贓款時,那麼取款人應該同時接到了通知,準備錢……如果準備錢,他們應該在當晚八點到取款開始的時間裡,在市區某個櫃員機上取過錢……反偵查可以運用到案發之中、之後,總不能之前他們還做著防備吧,這個非常容易驗證,調一下全市的所以櫃員機記錄就知道了……相互比對體貌特徵。”帥朗大膽的猜測道。
很大膽,膽大到沒譜了,大到在座的警察不敢相信了,目光看著帥朗的時候漸漸透著幾分懷疑,帥朗乾脆破罐破摔到底了,乾脆又大膽的猜測了句:“甚至於比對都沒有那麼麻煩,現在誰也不會裝著大額現鈔,我想說不定有些賬戶頭天晚上取了款,沒準第二天、第三天會存進去錢……這些就應該是那些取款人,我想因為他們精巧的設計和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應該給他們足夠的自信了,而且這個成功的次數應該不止一回,有資訊反映說邦爺半年整了一千多萬,那麼跟著邦發財的當然也應該不少嘍……就這些,我想到的就這些,有多少能夠證實,我還真不知道。”
“這個……這個有些匪夷所思了啊。”盧副局長欠欠身子,長時間未動,身體有點僵。
童副政委在思考,額頭上皺了好深的皺紋,那倆位負責案子的外勤隊長也似有不信,不過絲絲入扣的分析又挑不出毛病來,半天續隊長才挑了個刺:“這樣,帥朗,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你密謀幹壞事,你相信我不會坑你,我也相信你不會私吞,如果有基於這種信任的話,那就不需要見卡付錢了,也沒有取款這一說了……再或者,在實施之前你作為取款人對我已經有點抵押,好像也不存在取款這一說了,我有恃無恐,不怕你私吞……如果這樣考慮的話,是不是你的推測就無法成立了?”
很有可能的設定,或許是對帥朗直接猜測取款人的行為太過大膽,有點沒譜,給了兩個可能的設定,帥朗想了想反駁著:
“那當然,很可能這樣。
不過續隊長您想過沒有,越是高明的騙局用得越是簡單常用的辦法,華爾街的騙局幾百個億,西方話叫龐氏騙局,咱中國比西方可早多了,叫拆東牆補西牆……所有的犯罪者,特別是高智商的犯罪者,他們會下意識地選擇最直接、最便捷、最安全和最有利於自己的手法,這個選擇取款點的方式、這個招驀飛車仔的方式、還有他們案發後蒸發的方式,都足以說明策劃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以您的置疑,他們取錢之後還沒有結束,需要這些人聚集到某個地方交回贓款,畢竟這是大夥騙來的錢,他們留得那份很少……或者需要箇中間人挨著個把這些取款人的錢再收回來,您想想,這可都是鑽小衚衕走了,有那麼容易再聚一起嗎?完成這一步需要多長時間?他們難道不怕夜長夢多嗎?他們難道不怕有人起歹意麼出意外嘛,畢竟是錢吶……即便您堅持他們之間有信任、有所抵押,我也不贊同,第一,有信任就意味著交道打得很多,這點對於犯罪者特別是詐騙嫌疑人來說就不那麼安全了,我覺得他不會選擇;第二,有所抵押,抵押什麼?這可是隨機的詐騙案,六點之前恐怕連梁根邦都不知道得到了錢……“
帥朗侃侃而來,雖是猜測,可排出的更多猜測像證據一樣支援著先前的猜測,讓續隊長點點頭,覺得可能性更大了幾分,看著眾人被說服,那份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其實還有一個有事實根據的推測帥朗沒有說,那天晚上和桑雅被關押在不知名的鄉下,從進去到捅開手銬溜走不過一個多小時,逃跑的時候追兵就來了,去掉路上的時間,那就應該是作案的時長,這同樣能支援先前的推測,也就是說,如果十幾個鑽小衚衕走的嫌疑人全部再聚集起來交贓款,時間根本趕不過來。當然,這一點帥朗沒有說,否則說了人家肯定要追問來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