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多少損失來?”
“夠嗆,建行王行長雖然買咱們的賬,可餘額不過一千兩百萬,還有他的車裡、身上攜帶的,一黃能找到二百八十多萬來,一共不到十分之一……我們昨天逼了幾個小時,以他所說,轉出去的錢洗淨再回來,光損失費用就要有百分之十五,而且是直接到了香港、新加坡三家銀行,這事可就麻煩了,這傢伙是個獨幹戶,要劃賬得他本人親自出面,可咱們,又沒法放他走呀?”伍軍強說了一堆難處,難就難在跨境了,對於這位橫跨兩岸幾地的騙子倒不成問題,可對於土生土長根在中州的尚銀河,這問題就大了,畢竟地頭蛇出了自己的地頭,就什麼也不是了,而且這個騙子,誰可敢放開。
“那你說,咱們還真讓這個混蛋白白坑咱們一把?”尚銀河道,雙臂叉在胸上,十指翕動著,不知所想。伍軍強回想著和那幫雷子的談話,輕聲提示著:“尚總,也不盡然如此,我覺得這個事好像有點詭異,似乎一直對咱們指手畫腳的那位,目標並不在咱們。”
“說,往下說。”尚銀河道。
“從昨天往咱們賬上匯兩千萬加上邰博文的交待,我覺得第一呢,這不是缺錢的主,要缺錢,他已經得手了,完全可以把邰博文扔下遠走高飛;第二呢,他不嫌繁瑣給咱們這麼多人讓咱們都挖出來,明顯有借重咱們的意思。我想,他是想借咱們的手,辦他自己的事。”伍軍強。
“嗯,對,你說得沒錯,可他恰恰拿捏到了咱們的要害,咱們不聽指揮都不行呀。”尚銀河難為地道。
“我想這個危機也未必不是個機會……”伍軍強話題一轉,引起尚銀河的重視了,就聽他說著:“咱們一方面坐地起價,能多要絕不少拿,讓他出出血;另一方面從邰博文這兒能榨多少榨多少。只要有一頭進行的有效果,那咱們的損失就會大幅減少,要是兩頭都收效明顯,說不定咱們還有賺頭……”
尚銀河莫名地瞪了瞪眼,這眼神頗有幾分凜厲,看得伍軍強心有揣揣,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不料尚銀河旋即哈哈一笑,指著伍軍強哈哈大笑道著:“有意思,有意思……不錯不錯,哈哈,看來這事還得有膽識的人辦,一個公司都成熱鍋上的螞蟻了,能想這麼清,想這麼大膽的,你還是第一個……好,看來當司機是委曲你了,要真有賺頭,我肯定讓你也賺個滿意……”
“謝謝尚總,我倒不希望賺,能把損失找回來我就滿意了,看您這麼著急,我們心裡也跟著急呀。”伍軍強有點動情地說了句,不過這句讓尚銀河更動情,說來說去還是這幫草莽出身的兄弟貼心,不像公司裡這些白眼狼,除了關心自己的工資和獎金,其他一概不管,今天華銀倒了,明兒沒準就到不知那家公司繼續上班了,真能和公司齊心戳力的,恐怕沒幾個人。
正商量著,電話鈴響了,一看號碼,尚銀河很贊地給了伍軍強一個豎大拇指的手勢,輕輕地放到耳邊,心裡已然有了計較。
“尚總,謝謝您,看來您得手了。”
“別客氣,咱們各取所需。”
“當然在,怎麼?王先生對人也有興趣?”
“呵呵……隨便問問。尚總……”
“對,沒錯。”
“那這生意分賣家和買主,歷來都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現在這個開價,是不是得我們開?”
“呵呵……當然,應該你們開,你們準備要多少呢?”
尚銀河臉上肌肉顫顫,整個面部神經似乎有點痙攣,似乎又回到了訛人不眨眼,開價就見血的青痞時候,咬咬牙迸了幾個字:“一個億。”
嘟聲……電話沒來由地結束通話了。
一下子讓拿著電話的尚銀河倒吸涼氣,心裡懊悔不已,開價太高了,嚇跑主顧了。此時心裡已然缺了點主見,眼神徵詢地問伍軍強,伍軍強訕訕言道:“敢到太歲頭上動土,不至於一個億就嚇跑了吧?等等,他敢擺譜,咱們擺個比他更大的架子……”
這麼一說,好似又讓尚銀河找回了幾分自信,自信中,不無詫異的成份,似乎今天的決定應該自己做,可偏偏都聽著自己的這位小司機的,莫非,莫非自己真的老了?尚銀河奇怪地揣度著自己今天六神無主的心思,再看篤定沉穩彷彿變了一個人的司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就像良醫不敢給自己下藥一樣,不是不懂此行,而是被時間磨得已經缺了那份自信。
伍軍強其實此時是強打精神,被尚銀河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看得如同芒刺在背,都是那幫雷子教的,要是真讓尚總髮現了自己和雷子穿上了一條褲子,那下場絕對不會比蹲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