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身制服,上面標著鐵路供電的字樣,第一次有制服了,倒是蠻新鮮的,來了個全新的環境,也是蠻新鮮的,就是地方偏了點,離灣則鎮還有十幾公里,變電站離公路還有兩公里,最後兩公里,是步行著來的,這會也明白人力資源部薛小藝為啥那麼得意了,敢情這地方一般沒人肯來。
不過,好像也不算很差,站在變電站的二層樓,數十畝地大小的地方全是變電器,高壓線,不過往外看就有看點了,一望無際的平川,變電站掩映在綠樹之中,再往遠處隱隱能看到黃河的濁流,稍稍有點意外的是,地圖上看著地方很近,就緊挨著,卻沒料到這地方離花園口景區還有二十公里。
不過問題也不大,要是貨量大,建個配貨站倒也不錯,關鍵的是這裡的空氣和黃河景區一樣,格外的好,而且很安靜,除了電流的嗡嗡聲,幾乎沒有什麼聲音。
邊走邊套著制服,背後有人喊著:“嗨,新來的、鑰匙,四號宿舍,別亂跑啊,沒轉正電死你不算工傷。”
嗨,**,帥朗氣得一回頭,那酒糟鼻子的站長扔過個鑰匙來,一把接著,饒是他伶牙利嘴,還是開口慢了半拍,那爺們一翻白多黑少的眼珠罵著:“看什麼看,這地方老子說了算。”
完了,有更橫的了,本來帥朗很生氣,不過看著站長歪嘴暴牙翻白眼的姿勢就想笑,一笑擺擺手,不爭辨了,那貨壓了帥朗一頭,蠻得意的縮回腦袋了,帥朗訕笑著,下了樓,循著站長的指示到了四號宿舍,一床一桌,鋪蓋現在的,剛開啟鋪蓋,又來人了,倆穿著變電制服,歪戴著帽子,吹著口哨,一過視窗看著宿舍有人,沒敲門直接擠進來,一坐床一坐椅子,根本不拿自己個當外人,一個大眼長臉尖下巴的同事問著:“新來的?犯錯誤了?”
帥朗一愣,還沒吭聲,另一位圓臉鬍子拉碴的問:“以前在那個站混的?”
喲,不像變電站,倒像收容站,帥朗愣著問:“犯了錯誤才能來這兒?”
“是啊,不犯錯誤你來不了這兒,這是離中州最遠的一個站,出門幾十裡就能上太行山了,一般咱們職工犯錯誤不算很嚴重的,都發配到這兒了,比如倒賣鋼軌、偷賣變壓器什麼的,你幹什麼啦?”尖下巴的同事道。
“不不,我沒犯錯誤,我是沒什麼關係,就分這兒來了,我新人,我剛考上。”帥朗說了句考上,有點臉紅,不過聽聽這待遇,倒也不覺得臉紅了。
“哎,你沒有攤上個好爹,這就是最大的錯誤,還是犯錯誤了。”鬍子拉碴那位挑到刺了。
這也算犯錯了,帥朗大眼瞪小眼,愣怔了,看這倆位,邋里邋遢,一嘴煙味,渾身油汙,那種變壓器油,很有浸透力,看來倆人是屬於在基層已經麻木的那號人了,帥朗倒生不起氣來了,笑了笑,也沒爭辨,不知道為什麼,經事多了,特別是經過這次事以後,帥朗覺得自己的脾氣很有改觀,一坐下,拿著好煙,給這哥倆一人塞了包,那兩位頗為高興,說著抽著就拉呱上了,幾臺變器壓、多長的維護路線、一年春秋檢修多忙,扯了一通,一聽到這兒滿打滿算加上自己才六個人,帥朗隨口冒了句:“是夠艱苦的啊,局裡也考慮考慮性別平衡,給咱們這兒分配幾個女職工啊。”
一聽這話,這倆哥們哈哈大笑,尖下巴的一指外面環境道著:“甭想了,方圓五公里,連他**兔子都是公的。”
帥朗一笑,那位鬍子拉碴的來勁了,神秘兮兮道:“在咱們這兒呆幾年,出去都是雙手無敵啊。”
“無敵?”帥朗又被突兀的訊息震到了。
“是啊,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天天練下來,當然無敵了。”那哥們說著,來了個擼管子**男人都懂的姿勢,在帥朗愕然的表情裡,倆人哈哈大笑著。
完了,回到原始社會了,一切都直白的這麼厲害,帥朗暗道著,有點搞不清自己抱的想法是對是錯,正納悶著,站長那破鑼嗓子喊上了:“狗子,老毛,窩那兒呢,滾出來。”
一喊,坐著的倆位騰地起身奔出去了,剛應了聲,就聽站長指揮著:“去,把車開上,下河打幾條魚來,晚上喝兩盅,喝完打麻將啊,輸了的下週夜班都值了。”
帥朗聽著,快步跑到窗前,眼睛一搜尋,果真見院子一角停了輛破工具車,上面拉了個大功率的發電機,那叫狗子和老毛的倆哥們樂滋滋拍門上車準備幹活去了。
發電打魚?喝酒?晚上打麻將?
好像……帥朗驀地心裡泛著竊喜,好像自己也沒來錯地方,一念省得了,快步奔出來攔著車,邊奔邊喊著: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