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你把那筆錢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古清治侃侃道,帥朗見得老頭像閒話一般聊著,同樣笑著回道:“我還有貸款,我還有一幫朋友借款,做這麼大的生意盤子,也不算太難。”
“呵呵,好像是。”帥朗笑著道,很愜意。
“我沒有到過國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兌換出來的,不過我猜得到你是怎麼洗白的。”古清治道,看帥朗誨莫如深,於是接著說道:“但凡像你這樣小心謹慎的人行事應該低調,但這次你急於造勢太過張揚了;從你的性格看,你是屬於一分錢能掰兩半花的小氣人,手裡如果有一百萬,你應該給自己留一半的做後路,可這一次也奇怪了,你一反常態,迫不及待地擴大生意盤子,用半年完成了別人五年十年才能做到的規模……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後來我想明白了,你需要大量的現金營收掩蓋你手裡的鉅額資金,每天的營收只要擴大一小部分,按日存進銀行,日積月累,這就成了合理合法的收入了……這種化整為零瞞天過海的辦法雖然笨了點,可很安全,而且查到的機率很小,我聽說日本的社團就經常這樣透過合法的生意洗錢……”
“好像也對。現金營收款的累積有個好處,就是不可反查。”帥朗笑著道,暗暗驚訝於老頭眼光的犀利,說起來兩人站一塊,自己確實還嫩了點。
攤牌的時候到了,帥朗忍不住心跳了跳,不過一夜苦思冥想的定論卻是:就他知道能如何?誰又能證明某月某日門店的營業額是五萬而不是加了料的七萬?這數月很謹慎地把錢以營收細水長流進了景區的儲蓄所,即便現在面對的是經警也無法證實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客究竟消費了多少。
所以,帥朗很坦然,笑著看著古清治,那種頗帶得意的笑,彷彿在說:你拿我沒治。
“危險嗎?不覺得呀?起碼沒有你操持拍賣會那麼危險。”帥朗笑道。
“你錯了。”古清治笑著搖搖頭,很為難地說道:“錢之於人就像鹽,你攫取的越多,你需求就越多,那叫越吃越渴……端木之所以把最後的訊息告訴你,他不是想成全你,而是想毀了你。”
“毀了我?”帥朗狐疑道,那份得意在慢慢消失,有點覺得這話有道理了。
“墓園的藏寶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把雙刃劍,不管是刺到了他的仇敵,還是你,還是警察,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對他來說無所謂,騙倒的對手越強,他的成就感就會越大……也許他沒有料到你能走那麼遠,能把王弗手中的債券也拿到,不過即便拿到了,你如果貪念積盛,只要稍露馬腳,同樣也會是警察和那幾方大鱷的公敵,你無法善終,這也是他願意看到的,因為他最瞭解,毀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數不清花不完的錢,把他心底的慾望全部撩起來,讓他一步一步走向毀滅……可我估計他沒想你是另類,無大貪而有小欲,露了一手又藏了一手,毀了別人而且成就了自己。可你覺得這個很得意嗎?坐擁著鉅額的財產,我相信你的心裡在茫然四顧,未知歸處,甚至你比我一年多前見你的時候更迷茫……一年多前,你還有賺錢的目標,現在可憐了,目標都沒有了……”
古清治淡淡說著,朝著帥朗投去了憐憫的一瞥,就像他去端木界平的墳上看時,也是這種可憐的目光,似乎帥朗終究步入了端木的後塵而讓他有所痛心不已。
大結局 波息浪平 雲淡風清
太陽昇得很高了,在波光粼粼的湖灑了一層耀眼的金光,偶而的反光會隨著水紋浮動映照湖邊長椅上一少一老的臉上,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境遇,相同的是兩雙眸子其深如水,相互審視時總有那麼一份蘊著的欣賞在內。
古清治即便抱之以可憐的眼光,這可憐中也免不了有欣賞的成份,那種複雜的感情一如曾經看到端木界平一般,即便古清治再自詡識人多矣,也沒有想到帥朗會走得這麼遠,就像他沒有料到端木界平會走那麼遠一樣。
“古大爺,我茫然是因為沒有揣度清你的來意,而不是我沒有目標。既然你說我是個另類,那你的猜測未必全對,甚至於在有些地方我覺得你錯得很離譜,我並沒有惡意地說,你屬於上一個時代的人,已經很落伍了。”
半晌,帥朗也同樣淡淡地說道,長舒了一口氣,現在對於這位老人懷著莫名的感激了,並不詰難的一句,讓古清治稍稍詫異,就見得帥朗懶洋洋的斜靠著長椅,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緩緩地解釋道:
“沒錯,端木留下的債券是單張五十萬歐元,二百張,我留了十分之一,二十張,這件事只有王弗知道,不過王老頭有點酸腐,那種受人之事、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