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拍下來,疼痛放大後,只怕更要難捱。
可陳立還是咬緊了牙齒,咬的發疼,不願意自己在被打後發出聲音。
即便這具身體和過去的十幾年都屬於另一個陳立,可是現在和未來,卻是屬於他的!他決不能允許自己展露一點點的懦弱!
重生,更不能辱沒自己全大陸劍師排行榜第七的榮耀過往!
“住手!”突然,一聲叱喝傳來,來自於女人的叱喝。聲音故意壓的低沉,帶著幾分莊嚴鄭重,卻因急切略顯沙啞。
陳瀟的手,居然就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住,沒有打下去。
陳立循聲望去,微微怔愣住。
(1)被騎了(下)
母親……
這兩個字毫無預兆的湧入腦海,一股溫熱的情緒也在體內和眼眶湧動。
來人居然是這具身體的母親,一位年輕的母親,大概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年紀,面上不見蒼老,卻見疲憊。
陳立心裡覺得發堵,心情開始煩躁起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兒子?
因為自己的荒唐,連累自己的母親,不得不出入這樣的**,對於一個良家守寡的女人,更是嚴重的傷害。
簡直畜生不如。
陳立開始仇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另一個陳立不懂得沒有親人父母的痛苦,也從不知道要珍稀來自於母親的愛惜,和死去父親的期望。
他咬住下唇,眼神裡流露出的情感複雜起來。
陳瀟的手在空中僵了僵,還是收了回來,他看了看錶情鬆動的陳立,嘆了口氣。扭頭看向陳母,“嫂子,你怎麼……”
“我代阿立向二叔道歉。”陳母突然朝著陳瀟下拜,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陳瀟卻不願意承受嫂子這一拜,大哥為了保護他,拖著傷腿,硬將他拖出毒蛇巢穴。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大哥沒了,嫂子才守了寡,他現在是家主,是個要頂天立地的男人,自不能讓寡嫂受苦。
又怎麼願意承受嫂子的道歉,陳立如今這個模樣,與他這個做叔叔的疏於管教只怕也離不了關係。
他虛抬雙手,口中無奈,“嫂子,慈母多敗兒。”
陳母身子微微搖晃,臉色越發的蒼白。她雖然已經站直了身體,卻又彷彿隨時可能倒下般。
陳瀟再不忍心多說什麼,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母沉默了半晌,“這次還是交給我吧,若再有下次這般敗壞門風的行為……我不攔著二叔,將他逐出陳府,自生自滅便是。”
陳瀟還待說什麼,卻終於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走向門口,對身邊的小廝和兩個兒子道:“與我一起在門口等。”
屋子便只剩下陳立、陳母,和陳母帶來的一個婆子。
陳立靠著床柱坐在那裡,感覺到體力微微迴歸,身體卻還是發軟。為了能坐住不倒下,他剛穿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
“……”張了張嘴巴,他半晌沒能開口,微微有些不適應。可是看著陳母的動作表情,聽著剛剛她發出的每一個聲音,他都能感覺到身位母親,她的情緒和愛。
心裡難受,總覺得不說點什麼,就會爆炸。
“娘……”雖然覺得臉紅和彆扭,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陳立突然覺得過往千錘百煉堅毅的心,開始融化。
陳母眼淚含在眼中,為陳立穿剩下的衣服,她手指輕輕的,彷彿知道稍微用力他就會疼一般。
陳立心裡發酸。
她一句訓斥的話都沒有。
陳立沒辦法站立,陳母便去門口喚了陳瀟,將陳立抬了出去。
一路上,陳立閉上眼睛,只覺得這樣被從煙花場所抬出去,臉面丟盡。
咬著牙,想起陳璋和陳理的嘲諷,他心裡翻江倒海。想到母親站在他身邊,隨他一起從這裡走出去,心裡更覺得氣的要爆炸。
馬車搖搖晃晃,軲轆軲轆……
回到家裡時,藥效已經漸漸消失,陳立自己走下車。
陳璋從他身邊走過,趁陳瀟等人不注意,輕聲笑道:“能走了?這藥還不錯吧?放大感受,是不是很爽啊?”
陳立輕輕動了動手指,現在就算是給陳璋一拳,只怕也比摸下陳璋重不了多少。
他沒有吭聲,繼續朝前走。
陳璋卻假意攙扶陳立,繼續笑道:“可惜這次爹居然沒趕你走,你說外面會怎麼說你?嬸孃寡居這麼多年,清譽被你一朝一夕就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