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本來想說幾個謝謝,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即使真的是弟兄,在如今這個年代裡,誰都不能保證不給下套子,何況是一個商人呢!說不定在他黑洞洞的袖筒裡就藏有錄音機什麼的東西,所以姜和平連個態度也沒敢表,嘻嘻哈哈中把50萬盡收囊中。
真像古話說的,拿了人家的手軟,吃了人家的嘴短。已經拿了梁少華那麼多的錢,還有和趙娟的事都捏在他的手裡,自己過去在梁少華面前的那種威嚴和矜持是再也做不出來了,而梁少華也沒有了過去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恭敬樣,肚子也敢挺起來和他說話了,在沒人的時候直截用大哥相稱,這種稱謂有時候聽著蠻親切,但多數時候聽起來卻很不舒服,是同流合汙般黑老大式的稱呼,簡直就像把自己賣給他們了。這樣時間長了,雖然他依然還是姜專員,但在梁少華跟前自己的虎虎“官威”,已經快到蕩然無存的程度了。
礦難發生後,梁少華覺得他的投入到了該得到回報的時候。他給姜和平打電話說,礦難是青年營裡發生的,從政治上來說,這個營是地區乃至全省的一面旗幟,從個人感情上來說營長梁軍是自己的叔伯兄弟。儘管這次事故不小,但開煤礦發生事故也不算是驚天動地的事,況且現已給每個死難者家屬發放了8萬元的撫卹金,家屬全部得到妥善安排,所以現在寄希望地區行署在最後的調查處理時,高抬貴手能從輕發落,保住青年營這面全國旗幟。姜和平說這事非同小可,還是等調查回來後再說。當天晚上,調查組還沒下到禾塔時,梁軍直接找上門來說,青年營近日被軍區評為先進集體,他馬上要到東北開全國國防先進表彰會,這個時候出了如此的災難,還請地區領導在處理上給予考慮。梁軍走後,姜和平看到他坐的沙發後面放下了一個大信封,裡面裝了10萬元,他馬上把梁少華叫來,劈頭蓋臉說他一通,叫他把錢馬上退還給梁軍,否則不幫助不算,還要加重處理。
送錢的事情梁少華真的不知道,退錢時他教訓梁軍說,當了幾年的營長,怎麼一點都沒有長進,連最起碼的政治路道都不懂,這個時候給姜和平送錢那不是找事嗎?梁軍不服氣地頂撞說,你以前不是說姜和平最喜歡錢嗎?梁說這時候你拿的那叫錢嗎?那分明是炸彈!領導喜歡的是安穩的錢,誰家裡也不喜歡放炸彈。
姜和平雖然沒有直接答應梁少華,也沒有接受10萬“活動費”,但在調查組出發前,他給組長、地區安全生產局長做了交代,說處理事故時,也要和保護先進與地方群眾利益兼顧起來。早得到梁少華好處的局長有了專員這樣的暗示,心裡就更加有底,調查組下去後連爆炸的現場都沒有到,只是公事公辦地找了青年營安排好的幾個證人,又以找不到已經失蹤的路能礦長為由,很快寫出了給省政府上報的那個調查處理報告,如果不是《華夏報》的披露,誰也不會懷疑行署的報告裡會有啥問題。
《華夏報》稿子一發,姜和平簡直是氣炸了,不為報紙,而是氣憤梁少華,他媽的真是一群廢物,連個記者都搞不定,還把自己推到這種尷尬的境地。到了機場,他黑著臉給梁少華打了電話。
姜和平前腳離開路山,梁少華後腳就到了省城。一見面,梁少華就抱住雙拳,連叫幾聲大哥,直賠著不是。梁少華的檢討還沒有做完,姜還是忍不住一通大罵,真是狗血噴頭的大罵,其粗魯的程度連自己也感到吃驚,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這樣的人?他在責問著,雷鳴閃電、暴風驟雨、地動山搖後,他黑著臉說要聽礦難的真相。梁少華幫他點燃一支香菸後,平靜地講述起來。
“就像《華夏報》報道的那樣,永平煤礦就是一個黑礦,表面上是青年營的,實際是屬於黃土地集團公司的,也就是屬於我們的。像這樣的礦,目前在禾塔還有20多個。早在兩個月前,永平礦已和相鄰的路能礦打通,對方認為我們挖到他們的地界上,強迫我們封閉巷道。其實,這樣的事情在許多礦經常會遇到的,在這個時候他們外面來的理所當然地應該讓我們幾分,誰知這個路能煤礦可能也有點來頭,要不就是不知道我們的來頭,硬是認準死理,多次找到門上來尋釁鬧事,但每次都以他們的失敗告終。這次,他們下了決心,真的搬來了炸藥,我們的工人以為他們還是在瞎咋呼,誰知他們還真的點燃炸藥。主巷道里的多數礦工跑了出來,但在一個分支巷道里挖煤的8個人被當場炸死,4個人被埋在井裡,後來因缺氧窒息死亡。事後,我們收買了死者家屬,統一口徑,報了4名死亡者。因為知道一次事故死亡在5人以上必須要報告國務院,我們受到處罰不說,還要各級領導做檢查、受處分。為了不叫事態擴大,我們還專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