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領不到工資。他就問那人是咋回事。顯然那人已經被突然走到面前的地委書記給嚇傻了,結巴著說不出所以然來。正在此時,人事局長匆匆進來,臉上還滲著汗水。�
郝智到工商分局,看到辦證大廳裡空空蕩蕩的,若無其事的工作人員看到他,馬上換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工商局長也馬上趕來,陪著他視察。他問近年來登記註冊戶數多嗎?分局長回答說基本呈穩定狀態。郝智就說,十六大把發展私有經濟都寫進了黨章,加上路山這幾年經濟發展很快,無論怎麼說企業註冊也該呈上升的趨勢呀!局長支支吾吾詞不達意地說了幾句。�
這樣一跑開,郝智產生了許多的想法,索性準備多跑幾個單位,搞些社會調查。與其走到哪裡大家都認識而無法暗訪下去,還不如公開行動的好。於是他叫辦公室安排,到那些有典型意義的部門和單位走走。��
當天下午他到地區農業局,先是參觀機關作風整頓成果,各個科室、單位都是窗明几淨,白淨的牆上大紅字是標語口號,還有圍了花邊的學習專欄。隨意看了幾份,寫得都挺深刻,再看多了,感覺這些人的體會十分雷同。仔細看時,卻發現有一份每頁的下面隱約地有“新浪”字樣,原來是從網上下載的!每個人的桌子上,也都擺放著一大摞政治學習書籍,果然是整頓取得了成效。郝智隨便問了幾個人平時他們都幹什麼工作,回答都是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郝智就和農業局長商量,找些有代表性的同志來開個座談會。一會兒就召集來二十來名職工。局長一一介紹說,這個是農業專家,搞過穀子良種培育;那個曾經引進過小麥種子,獲得過省農業推廣一等獎;還有這位是昆蟲學家,他在路山捕捉過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昆蟲,為此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是國務院頒佈的有突出貢獻的專家。見有如此多的專家在場,開會前,郝智站了起來,誠懇地說:“我到路山五年了,但還沒有和大家相識,沒有看望過大家,在這裡我給大家道歉。”說著,他就恭敬地鞠了個躬。他們這些人可能從來也沒有和地委書記這麼大的官坐在一起開過會,起先都顯得十分拘謹,見郝書記一開場就是鞠躬,馬上報以熱烈的掌聲。接著,會場的氣氛就活躍起來,大家紛紛搶著發言。那位搞昆蟲的專家說,現在我們還是講奉獻精神,但說句實話,現在別說是奉獻了,就是叫誰在農村基層認真住上一兩個星期,也沒有幾個人願意。二三十年前的計劃經濟時代,全區大概就只有我們兩三個人是搞病蟲害防治的,大家雖說是辛苦一點,但把工作搞得還是比較圓滿的,比如1970年遭受到那樣大的蝗蟲災害,我們不也是把災害控制住了?全區的土地面積不會增加,退耕還林後農作物種植大幅度減少,許多土地還出現了撂荒。農業耕種面積少了,可我們農業病蟲害研究所卻發展到一百多人,整天無所事事的,大家能幹什麼?�
地區土肥站站長說:“實在不好意思,現在農民素質提高了,科學技術得到了廣泛運用,農村普遍大量使用化肥,該怎麼做農民有時候比我們還會因地制宜。加上各縣都有相應的單位,可以這樣說,我們站自從成立以來就基本沒啥事情可做,也沒有得到一分錢的事業經費。三年前,看到百十號人每天來單位還要消耗電、開水什麼的,就只留了幾個領導值班,索性給大家放了假。最近,地區開始機關作風整頓,又把同志們找了回來。大家對重返單位的熱情很高,因為長時間呆在家裡都已經快悶死了,到單位裡還能和同事們說說話。當然對單位而言,上班就意味著多增加水呀、電呀和其它日常生活的負擔,何況大家又都沒有事情可幹呢。”�
農科所的一位研究員說,我們單位現在還算有點業務,但足有十年了沒有搞出一個像樣的優良品種。這不是科技人員不努力,而是我們的科技理念和資訊、設施等遠遠滯後,搞品種還不如引進外來的優良品種進行推廣來得快、效益高。所以,處於失業狀態的科技人員只好呆在家裡玩貓膩,在數字裡出成果。去年,有一個小流域治理專案單位需要給上面做些數字、誇大成績,該單位就出大價錢僱傭我們的技術人員下去調查,自然抽樣得到的數字和專案區外的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顯示不出來這個專案實施幾年取得的成就。這個單位鼓動我們的技術人員,大膽給新修基本農田上每畝增加一百公斤糧食產量,就這樣把效益一下子算了上去。看到如此的成績,省裡和部裡也很高興,上面有領導提出該專案應該申報技術進步獎,於是,大家乘著東風又合夥做起了這個“科研專案”,完全按照路數有模有樣地進行了評審,請來的評委們看出了裡面的問題,但誰也不說,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