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行先掏出手槍鳴槍警告,但轉念一想,在這些情緒如此不安的群眾面前,如果掏槍的話無疑等於是往火上澆油。就在腦子裡快速思考尋找對策時,恰好,陳有謀接到的電話給自己解了圍。
本來,老林這些人被陳有謀他們帶回村部後,陳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好多,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隨行的人說:“我也不是和你們過不去,但現在的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只好這樣了。從現在開始,村民們白天黑夜地看著他們,不容許任何人邁出這個大院一步。”老林說:“你們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犯法的?林處長,你可要說句公道話,你看我們是打人了,罵人了,還是不給你們吃喝了?這好像都沒有吧!你們在這裡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把好吃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你們,夠意思了吧?”
老林說:“陳村長,真的,你們不能這麼做。限制公民自由真的是犯法。”
“你懂法嗎?看來你也不懂啊。有謀他不叫村長,是我們根據《村民組織法》合法選舉出來的主任,應該叫村主任。”另一個村民嘿嘿笑著說,說完他們離開了村部。
陳有謀命令那個從現場打電話報來訊息的村民到地委去通個信兒,告訴領導說,老林他們工作組的十幾個人也將長期住在村裡了,估計什麼時候公安局放了抓走的村民,老林他們的工作什麼時候才算完成。
真是膽大妄為,竟然限制國家公務人員的人身自由!當晚值班的吳帆聽到報告,義憤填膺地給郝智彙報說,如果說過去榆樹峁的群眾算是過激的上訪的話,那現在則快演變成農民起義了。郝智說,事情已經這樣發生了,我們現在還是冷靜點好,多想幾套處理的應對方案。村裡只是提出放他們的村民,估計也不會對老林他們怎樣。可吳帆後來沒有想到的是,郝智次日一大早竟然做出要親自到榆樹峁村去的決定。
平穩了幾年的路山,近來為什麼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情,難道問題真的很複雜嗎?礦難事件的幕後,青年營的問題,廖菁他們遇到了人為車禍,再是榆樹灘的土地事件越演越烈,很顯然這些事件之間有一定的聯絡。思忖了半夜,郝智決定一大早到榆樹峁村,見識廬山的真面目,會一會這個領頭的村主任陳有謀。
每天離上班差一刻鐘的時候,秘書劉勇和司機準時等候在他住的樓下。今天他一上車就說直接到榆樹峁。“就我們三個?”劉勇的口氣裡流露出驚訝。郝智說,怎麼,害怕嗎?劉勇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嘿嘿一笑說,跟著你郝書記,我們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車子路過電廠工地時,看到那些存在了近一個月的簡易房子變成了廢墟,大家都默默無言。汽車急速駛過大道,走上前面一條坑坑窪窪的鄉村土路。走了一會兒,前面又是一條更狹窄的土路,劉勇說榆樹峁村就要到了,這裡離村子不到10公里,這條村裡人自己走的鄉間小道可從來都不組織修,真是一個爛杆村。郝智這時給吳帆打通電話,說自己已到了榆樹峁村,一切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吳帆很替他擔心,問需要不需要再組織些人過去?他說不需要,說完就關了手機。
到了村口,一根粗壯的樹幹橫在路上,後面站著、坐著百十來個老婆、老漢們。“快給有謀去報告,地委郝書記來了。”郝智剛下了車,就聽得有人說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詫異中,劉勇說,那個把持路障的老頭,就是那年到地委上訪過的人。
很快,那天在工地上攔車的後生來到村口,郝智一看馬上明白這就是陳有謀,心裡更加踏實了,那天的較量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對付他了。劉勇高聲說道:“怎麼,難道榆樹峁村想搞獨立王國嗎?真是無法無天了,地委書記的車,你們也敢阻攔嗎?”
陳有謀和周圍幾個人嘀咕了幾句,還是把路障搬開。那個手裡拿著路障的老頭,對著車裡的郝智不住地點頭,連聲說著好走、好走。
郝智到了村部,老林他們見到地委書記來了,很是吃驚,老林有些緊張地問:“你怎麼來了?”
“都是人民內部矛盾,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郝智這樣一說,陳有謀馬上說:“還是地委書記水平高,就是啊,人民內部矛盾,還能解決不了?政府把地還給農民,事情不就很容易解決了?”郝智告訴他,所有土地全部屬於國家所有,即使是集體土地也要服從國家的利益。
“這些道理我們也懂,沒有國家哪有我們什麼小家。可國家的利益最後成了你們領導的利益,或者說是你郝書記的利益的話,那我們就不答應。”陳有謀爭辯說。
“我的利益,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郝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