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話,洗好後下來咱們吃飯。”看著他們上了電梯,他倆坐在沙發上更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按照蘇潔要吃真正的中國飯的要求,他們出了飯店到附近火鍋居吃了一頓涮羊肉。人的情緒也在熱氣騰騰裡升騰起來,場面馬上熱烈起來,氣氛很是活躍。蘇潔說自己第一次聽到郝智當了地委書記時感到很詫異。廖菁就問他難道不適合當嗎?蘇潔說道,雖然自己遠在美國,而且還是搞自然科學的,但對中國官場的事情還是略微知道一點的,總的來說就兩個字:太黑。而像郝智這樣的人,無論怎麼教導他,也不可能黑起來的,所以應該說他當不了官,特別是大官。說罷問他當地委書記的感想。郝智岔開了話題,說:“大博士,我們路山資源豐富,有廣闊的發展前景。當然暫時和你研究的人體基因領域不會有大的關係,但我們需要投資,說不定哪天在飛機上你遇到了一個大老闆,順便給我們找來點投資,怎麼樣?”說到這裡,郝智無意識地看了廖菁一眼,她的臉紅撲撲的,馬上想到了在去美國的那個驚心動魄的航班上的事情。
隨著火鍋熱氣的散去,晚飯也進入了尾聲,大家碰乾了杯裡的長城乾紅後,郝智喊了埋單。美國小夥子馬上說我們AA制,卻被廖菁阻擋了,她說:“不管你們是來自美國的還是來自路山的,更不管什麼AA制,今天你們都是我的客人,誰也不要爭。”她這樣一說大家也就不爭了,廖菁過去結賬,小夥子也上了衛生間,蘇潔一臉嚴肅地拿出一個檔案說:“離婚報告我已經寫好了,今天晚上你拿回去看,沒有意見的話,就簽了字。至於其它事都有律師去辦,有關的文書到時候會給你寄來的。本來,我還想,我們最後再聚聚,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祝你們幸福。”郝智聽到“你們”二字,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剛想解釋,一時卻想不出個說法,只得默默無語。這幾天裡,他暗自設計過他們見面後處理關係時的幾種方案,沒有想到今晚的程式竟是這麼簡單。在這個圓滿的晚飯後,像一位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上給讀者簽名那樣,不,還沒有那樣令人激動和回味,簡單得像是在一份選單上隨便寫個菜名,他接過報告看也沒看,只翻到寫有自己名字的地方,順手拿起飯桌上的簽字筆簽了字。“有時間回去看看郝樂,他很想你。同時,也祝你們幸福。”事後,他想到自己說這話時的腔調,一定是酸酸的。因為當時喉嚨裡有些梗塞,很難受。
四個人又坐上廖菁的車,好像是無意識地,小夥子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郝智和蘇潔對視了一下,各自開啟車門坐到後座。車開得很慢,富康車不咋樣,但車裡的音響絕對一流,可以聽得出主人專門安裝過音響。此時CD機裡放出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正巧彈的是現代版的《梁祝》,本來傷感的音樂,在理查德的指頭下流暢歡快起來,聽著挺滑稽的,他倆情不自禁地對視一下,都笑了。
起先,郝智還準備在北京和蘇潔好好談談,起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加之他們沒有任何矛盾,所以即使是分別也應該有個過程。但那天晚上蘇潔著急地把離婚報告拿出來叫他簽字後,他知道等待再也沒有什麼意思了。第二天,他在賓館定了聯程機票,經省城國際機場轉機飛回了路山。在去首都機場的路上,他給廖菁打了電話告別。
三十一
姜和平到路山前,郝智一直住在賓館裡,那是既方便又不方便的地方,吃飯、洗澡等這些事情當然方便,但安排自己的時間,或者是阻擋前來彙報思想的下面的幹部甚至是那些上訪人員,就很不方便了。一次,竟然有一個瘋子穿了套西服,戴頂禮帽,徑直敲開他的房間門,一進去來個下跪,連說是在行大禮,嚇得郝智倒退幾步。當他穩住神後瘋子也揚起頭,這才看清楚那人眼光遊移,滿臉的汙垢,嘿嘿乾笑著,嘴裡像是含著一塊糖,口齒不清地罵道,你是個王八羔子,王八大羔子。在郝智目瞪口呆中,瘋子猛地把口裡的糖吐在他的臉上。他拿起電話報警,瘋子卻揚長而去。後來瘋子在賓館門口被保安抓住,他嘻嘻哈哈地說,有人給穿了新衣服,還給了一把糖,叫到208房間去罵人。賓館經理哭喪著臉請示,是不是給公安局報警。並說立馬開除今天晚上值班的保安,以後對入住的客人進行嚴格盤查,並保證這類事件以後不再發生。郝智搖頭表示制止,只告訴經理今晚的事情要嚴格保密,至於今後還是加強管理吧。他知道,這裡是賓館,是接待四面八方客人的地方,僅僅因為自己住在這裡,就對來人進行嚴格盤查的話,那生意怎麼做下去。至於是誰指使瘋子,自己心裡明白路山的情況複雜就是了,沒有必要沸沸揚揚地去叫警察辦案。
後來郝智對姚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