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粗壯,膚色黝黑,長著三角眼,留在山羊鬍子的男人,輕輕地搖搖頭。馬彪看到她的眼裡寫滿了疑惑,這不像是裝的,於是放下心來。
“記得嗎?”馬彪又問,阿孜又搖了搖頭。
馬彪強壓住心頭的喜悅,他看看山子,又看著阿孜說:“你真不記得我是誰?”
阿孜還是搖頭。
“你想想,我們睡在一起,就前天的事。”這個粗魯的男人所能想起、並能描述的好像只有這些了。
阿孜看著他,似乎不太相信,她轉過頭來看山子,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誠實可信點。
山子向她點點頭,阿孜又一次看看這個彪形大漢,這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跟丈夫掛上鉤。她疑惑地問馬彪:“我是你老婆?”
“是呀,是的!”馬彪聽阿孜說出口,不禁欣喜若狂地附合著。
阿孜腦子裡卻一片空白,不知為什麼,眼前這個“丈夫”面目可憎,不但沒讓她感覺親切,反而讓她可怕。
“我的頭好疼呀。” 阿孜努力地想回想起點什麼,卻感覺頭痛難忍,她捂著腦袋呻呤起來。
“那就別想了,好好睡一會。”馬彪退出去,將山子拉到一邊悄悄地說:“去辦手續,多拿點藥,我們馬上帶阿孜走。”
“現在就走?可是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叫你去就快去,難道你要等她想起來再走?少在這羅嗦!”馬彪又恢復了老大的威嚴。
馬彪想:萬一這個女人清醒過來,那就麻煩大了。
乘山子去辦出院手續,馬彪走進病房坐在阿孜旁邊輕聲說:“我們馬上回家,等到家了我再告訴你一切。”
阿孜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1 擄來的地方
兩輛212吉普車趁著天未亮,悄悄駛離了醫院。山子開車,馬彪抱著阿孜坐在後面。
一路上車開得飛快,阿孜躺在男人腿上,緊閉著眼睛,強忍著暈車和嘔吐。她清秀的臉有些蒼白,頭髮被繃帶纏著顯得散亂,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美麗。
從見到馬彪的第一眼起,阿孜就不喜歡這個“丈夫”。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在一起,她努力想回想點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馬彪把阿孜抱在懷裡,心裡喜滋滋的。他沒曾想歪打正著、順理成章地就成了人家的丈夫。他忍不住想親親那張俏麗的臉,可阿孜臉上始終是一副抗拒的表情。
馬彪不想阿孜剛開始討厭他,就按捺這性子。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用那雙粗糙的大手,來回摸索著阿孜的臉。馬彪的手像粗紗紙,阿孜感覺臉上有無數條蟲爬動,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想到是自己男人的體貼,還是強忍了。
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如此陌生?阿孜的心變得陰沉沉的。
我是誰?我來自那裡?這個男人又是誰?疑問寫在臉上,她想問,又無法開口。
顛簸得狠了,阿孜胃部翻湧著,一陣噁心,她忍不住喊“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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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一個剎車,車停在路邊,阿孜衝到路口就是一陣狂吐。
吐完後,一陣山風吹來,阿孜感覺舒服多了,她想多在這裡停留一會,馬彪不同意,他擔心那個男人醒過來後,會不顧一切追過來。
阿孜不想違男人的意,準備上車。她一轉臉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地方,就像是夢中曾見過。
阿孜指了指遠處,問:“那是什麼地方?”
馬彪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原來阿孜手指的地方正是其卡哨卡,她被擄來的地方。
馬彪臉色一沉,沒說話,阿孜只好上了車。
上車後,馬彪坐在了前面,把阿孜像第一次那樣扔在後座上隨車顛簸著。車上男人的臉上忽陰忽陽,阿孜有點怕起來。阿孜不知做錯了什麼,心裡委曲著說不出來。
馬彪不說話,山子也不敢多說。車只顧開著,不知轉了多少彎,終於在天將黑時,趕回了金礦。馬彪跳下車頭也沒回地走了,他留下一句話給山子:“給你姐安排了另一間屋。”
阿孜下了車,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地方。如果是自己的家,為什麼沒有一點熟悉和親切的感覺?礦區、板房、人還有一切的一切,除了面前這個喚她“姐姐”的男孩外,她沒有一點家的感覺。
“這,是我的家嗎?”阿孜回過頭來問山子。
山子答不上來,只好打起哈哈。看到山子躲閃的眼神,阿孜覺得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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